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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求神拜佛
苏美琳夺命连环电话打来电话的时候,付苏正跟宋白、夏小棠在一起。
夏小棠嘴里咬着吸管,眼睛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催促着付苏,“快接着说,后来呢,你婆婆找你麻烦没有?”
夏小棠话音刚落,宋白就先不乐意听了,一句话把夏小棠怼的电量减半,“你们已婚妇女是不是都跟婆婆有不共戴天之仇?人家怎么了,就非得用‘找麻烦’这样恶毒的词语来形容。”
夏小棠吃了瘪但好在是没脾气的人,赶忙改口说,“哎呀我说错了,我的意思是,后来你婆婆什么反应?”
付苏揉了揉眉心,愁容不展的说,“还能有什么反应,在医院躺了三天,昨天刚出院,彦伦回家陪着去了。我每天都去报道,她嘴上没再提起那天的事,可她越这样我越害怕。太反常了。”
“我是服了你们了,这有什么提心吊胆的,那她就是个宽宏大量的人,没往心里去呗 。”说着宋白起身,不愿听这些家长里短,“你俩聊吧,我懒得听。”
剩下夏小棠陪着付苏复盘,夏小棠干别的事不行,对这种家庭关系倒是门儿清,有条不紊的说,“你别听宋白的,她又没结过婚,没婆婆,知道什么。你婆婆一准是生气了,你现在就得明白,问题的症结在你怀孕这件事上,得婉转的表达清楚,你实在是因为备孕压力太大才导致失态,而不是对她不满故意搞砸她六十大寿。”
“言之有理,”付苏点头附和,“然后呢?”
“然后你得让她知道,生孩子这件事,首先不是你身体原因,硬件够硬,其次你足够努力,态度极佳。再侧面引导她备孕情绪也很重要,归因于精神压力,那她以后就能控制住自己对你的督促了。”
“真有你的小棠!想不到有朝一日你还能成为军师,真棒棒。这主意好,一劳永逸,省得我总得听她念叨孩子。也确实她越说我越急。”
宋白去厕所描眉画眼补妆半天,回来发现这个话题还没结束,就对着夏小棠说,“哎,你不去接奔奔放学?”
“我可得走了,”夏小棠说到一半的话也不对不掐断,一脸母爱泛滥的说,“答应儿子第一个接他放学。回家给你打电话聊!”
宋白鼻子里“哼”了一下,暗搓搓的说,“祝你以后当婆婆时,儿媳妇旁边没有个这么能出谋划策对付你的朋友。”
当然,这句话夏小棠是没听见的。
付苏有气无力的趴在咖啡厅的小茶几上,拉着宋白新买的手链看,“真好看,还是你潇洒啊,不用愁这些烦心事。”
宋白随手就把新买的手链摘下来戴到付苏的手腕上,提醒她,“我真不明白,为什么搞这么复杂,你怎么想的就怎么说,犯得着像谍战一样吗。”
“苏苏!”
在慵懒的音乐里付苏好像听见有人叫她,还没等她起身,就背着买菜篮子的苏美琳捏住耳朵,“给你都要打一百个电话了,你没看见啊?”
付苏这才看了眼手机,嘟囔着,“调成静音了。”
“快告诉彦伦回家吃饭,我特意在市场上买了他爱吃的石斑鱼,可新鲜了。”苏美琳说完恨不得把鱼掏出来在咖啡厅里当场展示血红的鱼鳃。
直到付苏懒洋洋的说,“他来不了,加班。”
“那我冻上。”
吃完晚饭,付苏四仰八叉的躺在沙发上,付宽还在一边把西瓜尖喂进她嘴里。
苏美琳看她这样就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什么身体不知道,还敢吃西瓜,放下。”
“我什么身体不能吃西瓜?”
“西瓜寒大,不利于备孕。真是的,哪哪都不注意。难怪你怀不上。”
付宽刚要替女儿说话就被苏美琳赶走,“起来起来,我有话跟她说。”
“彦伦总这么加班?”苏美琳问付苏。
“偶尔吧。”付苏七扭八歪的坐起来,她知道苏美琳要说什么,多年母女早形成默契了,“你放一百个心,他翻不出几朵浪花。”
“可是你婆婆寿宴上,他表姐说……”
“不是都说了吗,误会,他们传的那个女人就是我本人。”
付苏有些不耐烦,就这点事,说这么多遍,不知道苏美琳还有什么好揪着不放的。
可苏美琳有她自己的想法,“是,我知道这件事是个乌龙,但有个不争的事实是彦伦现在搁外人看来就是青年才俊。你说人小伙子一米八多标杆溜直,长得那也是剑眉星目。家世咱们就不说了,名副其实的高干子弟。最难得的是自己还上进,你之前不是说他是他们公司最年轻的主管吗?”
付苏听苏美琳这么形容向彦伦,笑得前仰后合,“没想到这个女婿在你眼里这么完美啊。你能原方不动再说一顿吗?我给他录下来,准保比那条石斑鱼让他高兴。”
“你别皮,”苏美琳继续说,“说正经的,现在的小姑娘都多生猛,这么好的男人得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结婚对象。”
“得了吧,他再好也是二婚。”
“二婚怎么了,你别忘了,你俩可没孩子。那离婚跟分手有什么区别。”
“妈,你可真能自己吓自己。”
付苏在向彦伦的个人作风问题上是没有质疑的,但架不住苏美琳敲打,嘴上不认输,心里还是上了警钟。
苏美琳又冷不丁的问她,“你爱向彦伦吗?”
“怎么……”
“你要是想跟向彦伦过一辈子,就必须得抓紧生。记住,有了孩子会大大提高离婚成本,孩子是婚姻的保险。”
“明白,你就是最好的例子,现身说法好几次了,在你和我爸能白头偕老的爱情神话里,我功不可没。”
半晌没吱声的付宽终于插了句嘴,“别瞎说,我和你妈那是真爱。”
晚上下大雨,付苏就住在娘家没回去。
谁料一大清早天还没亮,苏美琳就潜入付苏房间,气嗓喊出付苏名字的时候,差点没给她送上西天。
“妈!你吓死我了,干嘛呀,大早上的。”
“快起床收拾收拾,我查黄历了,今天宜求子,还是初一。带你上山。”
付苏最讨厌苏美琳的一点就是迷信怪力乱神,家里摆着一排神佛三跪九叩的,就连买了新鲜的水果都得先放上去摆摆,轮到她吃都放蔫了。
所以一听上山,她本能的排斥,“不去,我是受马列教育的新时代接班人,别跟我搞这些唯心主义的办法。”
可胳膊哪能拧过大腿,当付苏乖乖的坐在车里拼命往嘴里塞煮鸡蛋的时候,红螺寺已经近在咫尺。
该说不说,抛开求子这项任务不谈,光是踏青这里还是挺不错的。
漫山遍野的嫩草破土而出,远远看去像是氤氲出来的水汽,迷蒙中泛着勃勃生机。
既来之则安之,付苏索性左顾右看俨然一副旅游的样子。
可苏美琳一会往她手里塞一炷香,一会又给她封一道符的。
付苏不肯进去拜,只得全由苏美琳代劳。她晃荡着双腿坐在外面的石阶上,偏这时有人上前跟她搭话。
“姑娘,求子吗?”
付苏就纳了闷了,她是脑门写了还是怎么着,像她这么元气满满,就算是问不也该问是不是求姻缘吗。
无奈点点头,又苦笑一下。
“你下山,出了景区在半山腰的地方有一家中医馆,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中医,他给开的中药特别灵,我闺女就是吃他的药怀上的。”
付苏哼哼哈哈的敷衍着,半个字都没信。可苏美琳拜完菩萨出来看见她这个人说话,就过来问,“刚才那人你认识?”
“不认识,卖假药的。”
“什么药?”
“说是备孕的中药。”
“中药好啊!”苏美琳倒是感兴趣的很,紧着说,“咱们老祖宗的东西是最好的,她还真给我提醒了,你是得喝点中药。我早就怀疑你体寒。”
“算了吧,我听她说的可不像描述个中医,倒像是在说老神仙,我都疑惑给喝的是中药还是符水。”
付苏拍拍屁股走人,但苏美琳却打定主意试一试,下山时不顾付苏反对,绕了好几圈还真让她找到了这家中医馆。
这是付苏第一次号脉,就算是实地来了,她也觉得完全不可信。
所以当苏美琳斥巨资拎着一大包中药心满意足的回家,付苏执拗的说,“谁爱喝谁喝,我可不喝。”
求神拜佛的噩梦持续了好几天,就连付苏周一刚上班都逃不过火眼金睛同事的揶揄。
“苏苏这串手链是不是红螺寺求的?我好像有条一模一样的。”
付苏一低头,可不是嘛,正是苏美琳那天趁乱给她戴上的,在宋白那条精致的手链旁边显得如此巨大而劣质。
她赶紧摘了下去,谎称,“戴错了,我妈的。”
女同事意味深长的说,“阿姨这是盼着早点抱孙子呢,你别辜负了她的一番美意。”
她想仰天长啸,却只看到刺眼的灯光。
唉……真是乱投医。
无意间听见付苏戴求子的手链,上司文佳神神秘秘的约付苏共进午餐。
“付苏准备要孩子了?”
因着文佳的特殊身份,她这么一问付苏一时不知其用意。脑中第一反应就是,她是不是担心自己会影响工作。就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么回答比较好。
许是看出她的顾虑,文佳赶紧表明态度,“你也三十岁了吧?确实该要个孩子。而且你现在工作稳定,在公司三四年,生孩子公司也理解。”
听她这么说,付苏暗自松一口气,这才肯老老实实交代,“可是现在怀孕太难了,我都不好说什么时候才能怀上。”
文佳放下手中的筷子,语重心长的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今天的邀约付苏心里明镜一样,文佳一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文佳此话一出,付苏就知道要进入正题了。她做足了心理准备,暗自已经在盘算兵来将挡的应对之法。
文佳继续说,“今年七月份总公司计划在新加坡举行储备干部培训,全球代表处选拔人才,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正在跟领导争取名额,想推举你去参加。”
付苏觉得像中彩票一样,这么好的机会,她想都不敢想。
她激动的拉住文佳的手,激动的说,“太谢谢文佳姐了!”
“等等,你先别谢。”文佳为难的说,“论业绩三组跟咱们一直平分秋色,他们组的丽莎也势头正猛,不用我说你也知道,你们俩就好比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这次我听说丽莎也是候选人之一。”
付苏拍xiōng部保证,“文佳姐放心,这个季度我绩效相比于上季度增长了17 %,不出意外应该是第一。”
“你的工作能力我从来不担心,只是你一旦怀孕,培训就肯定不能去了。所以现在我知道让你做选择很难,如果决定去培训那你备孕计划又要推迟半年,如果决定放弃培训万一你再怀不上,也真是白白浪费了一次好机会。”
明明是好消息,付苏却笑不起来。
这么多年身边倒也不是一个竞争对手都没有,只是她们有的因为怀孕导致状态尽失重回职场已是物是人非,有的已为人母被孩子绑住手脚多少次错失良机,还有的为了迁就老公而在事业巅峰期离京另谋他处。
她曾豪言壮志不会因为家庭影响工作,但如今一个甚至还没有存在于世的小东西却成了她的软肋。
女人的事业不是按主管、总监等层级划分,而是按怀孕、生子、二胎这样来算阶段。
每往下走一步,战斗力就下降一格,而她似乎已经开始有了掉血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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