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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得势不饶人
她是二姨太的表侄女,他的爹富可敌国,却一门心思只喜欢陆曦和,日日在二姨太那里念叨非君不嫁。
昨日里副官对着她碎碎念今日看来还是有些用。
苏眉婳今日登门便是狐假虎威兴师问罪。
宋槿早知道会有这么一遭,本以为待在陆公馆便不会有人来找麻烦,没承想苏眉婳竟请了陆老爷竟亲自跑过来,她抬起脚向回走,陆曦和自己惹的祸自己担着。
他捉住宋槿的袖子,打开车门,一把抱起她放了进去,自己亦坐了上去,对副官说了句“开车。”
车子渐行渐远,在路上带起一路风尘,宋槿趴在后玻璃镜上看着气急败坏的两人,倒在陆曦和身上笑成一团。
陆曦和看着宋槿如花的笑靥,嘴角亦弯起了弧度。
副官心里暗自吃惊,自陆曦和遇到宋槿,笑的次数愈发多了起来,这是他跟随老大八年里从未有过的事。
那老大娶宋槿当真只是一场生意吗?
他摇了摇头,将脑袋里的疑问摇散了,只专心开车。
宋槿到陆公馆没几日,陆曦和便将她妹妹从医院接了回来。
瘦小的人儿推开门便叫槿儿姐姐,宋槿只觉得这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却是想不起来。
“我是小晨啊。”她拉着宋槿的手,苍白的脸上隐隐有因为激动映出红晕。
宋槿脑中的记忆逐渐清晰。
五岁那年,发生了太多令她痛苦的事,她都不愿意回忆,一并连那些美好的记忆亦封存起来。
陆曦和的娘一直身体不好,她带着一双儿女昏倒在路边上,被出诊的宋槿的爹救了回来,后来他们母子三人租赁了隔壁的房子,就此住下。
宋槿的爹娘只有她一个女儿,自陆曦晨住过来,她便有了最好的玩伴。
陆曦晨自小身子孱弱,见了人说话总爱脸红,十足的可爱,可她最不怕宋槿。
“姐姐,那年我娘回家后病又犯了,便写信让宋伯伯和伯母来家里诊病,可是他怎么没来呢?”陆曦晨见了宋槿,话一句接着一句,嘴里都没有停歇。
宋槿皱了眉,爹娘是为了给陆夫人诊病才来的上海?陆夫人,陆夫人,当年爹娘说的便是陆夫人,她从未想过住在他们家的陆夫人与陆府大夫人竟是同一人。
那蜘蛛刺身的人说的病女人,是陆曦和的娘么?
阳光从玻璃窗上洒进来,在沙发上照出一块光亮,而地板上的其他地方皆是浓重的阴影,宋槿的心也如这地板一般,半明半暗。
两人并未聊的太久,陆曦晨便沉沉睡了。她身体虚弱,本该多休息。
宋槿在她床边坐了许久,便想出去走走,她心中着实有些难受,却无人可以说。
只好在路上漫无目的的乱走,直走到红日西沉,猛然一抬头,竟是往陆曦和军营的方向。
她隐约瞧见陆曦和站在街口,还以为自己眼花,便揉了揉眼睛,再看去真是陆曦和。
他一身笔挺军装,身形颀长,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的桃花眼,充满了多情,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他站在街口直直看着她,眸中盛满了笑意。
她已好几日未见到陆曦和。不知从何时起,她竟开始念着他。乍然见他,忽的心生欢喜,方才的不快也消散了,快步迎上前去。
近些时日来北方的战事进入白热化,南方的军阀亦蠢蠢欲动,陆曦和愈发繁忙,日日早出晚归。
他今日里刚刚开完会,出了议事厅便看见娇俏的宋槿。
她换了一身白玉色旗袍,腰身掐得恰倒好处,散发着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雅气质,亭亭玉立而淡雅清新。她笑盈盈朝他一步一步走来,他只觉近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午后的阳光柔柔的洒下来,宋槿的身上似有细碎的光芒。陆曦和突然想,若是三年之后,宋槿离开,他怎么办呢?
他初时娶宋槿,不过是为了报她爹娘当年的救命之恩。
他人生的三十年里,杀伐果断有过,阴谋阳谋有过,机关算尽有过,他亦以为不过一场普通的交易,而今想来,便全都错了。
护她的方式有许多种,可他独选了娶她,他竟是希望他与她可以度过这一生的时光。
他想,他再不会放她走,他决不让自己错过,纵然她会恨他。她一直都是他这一生唯一的光,即便她还未认出他。但那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只要宋槿在,便好。
可若是自己不在了呢?陆曦和望着离他越来越近的宋槿,唇角止不住的上扬。
五月初三,陆曦和带宋槿回陆家老宅。因着这一日是他娘的生辰,他要去祠堂为母亲上香。
宋槿第一次去陆府,坐在二姨太身旁的苏眉婳对她恨得咬牙切齿,若不是人多怕是她早都扑上来抓宋槿一把。
陆曦晨正笑嘻嘻的说着她们幼时的相识,她却无心关注这些,爹娘的死与陆府定有着莫大的关系,这陆府的每一个人都可能会是凶手。
她暗中早已将这陆府的人查了个底朝天,可仍旧看不出一点儿端倪。
宋槿想的出神,不小心将手边的汤碗碰掉,弄得一身水渍。幸好宋槿与陆曦晨一般的身量,便换了她以前在家时穿的桃粉色提花缎倒大袖袄裙。
她不愿出去与陆府的人一起吃饭,借口是头发乱了,便拆了头发细细的梳。不想她今日的发髻梳的繁复,一头乌发纠纠缠缠,怎么也梳不开。
陆曦和不知何时走进来,接了她手里的桃木梳,细细为她梳理长发。
宋槿从梳妆镜里打量陆曦和,他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长衫,霸道的锋芒尽数收敛,竟也有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的儒雅有方。
《诗三百》有云: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宋槿屏气凝神,生怕唐突了镜中的美人。
他为她梳通了发,熟稔的扎了两个发辫,颇为自得的看着宋槿。
宋槿回过神来,看着镜中的自己哭笑不得。她忆起幼时陆曦和也这般为她梳过发。
她带着陆曦晨去河里捉鱼,两人玩的不亦乐乎,等到想起回家已经是天色擦黑,陆曦晨下了学在河边看到贪玩的两个小姑娘,便要将他们带回家。
可是宋槿不敢回家,她与陆曦晨弄得全身湿透,披头散发又脏兮兮,像极了街边的小乞丐,回到家少不得挨爹爹一顿打。
陆曦晨不知从哪里找来火石和木梳,生了火让她们烤干衣服,又给她们梳头发。
可是陆曦和从未给女孩儿梳过头发,扎的两个小辫儿一前一后,一粗一细,她俩还是像小乞丐。
回到家爹爹看着她烧了一个大洞的衣服一句话未说,便挨了一顿好打。
后来她哭成了花猫脸去找陆曦和,那时她未发现衣服上的破洞还以为是他梳的小辫儿太丑被爹爹发现,他十分认真的拆了那小辫儿,直梳到了小小的人儿满意才罢休。
而今十五年过去,爹娘已不在人世,她与陆曦和竟以这样的方式相遇,真是世事难料。
下午从陆府回来宋槿便觉得脑袋昏沉,却未细想,夜里竟发起了烧,面上通红,脑里混混沌沌,捂着肚子含糊不清的说着胡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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