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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2章 祝你订婚快乐

  算上小时候他将我从火场里救出来,一共两次。

  也是这两次,让我心甘情愿,奉献付出。

  何况这些年他步履维艰,在父亲手下没有一天安稳日子,蒋父稍不顺心便会对他动手。

  我早已数不清多少次方斯南是带着伤回来的。

  可他从不诉苦,也从不喊疼,怕我担心,总是什么都不说。

  我看不到,却摸得到。

  他身上早已伤痕累累。

  在整整三年的磨砺下,他脱胎换骨,却变得和当年抛弃他跟母亲的蒋父一样凉薄贪婪。

  也学会了拿女人换捷径。

  结婚后方斯南打来过许多电话,我都没有接。

  可我没想到,他会找过来。

  蒋昀不在家,我名义上是他的妻子,必须要出去迎客。

  借助盲杖出去,不确定方向,捕捉不到方斯南的位置,等他走到我面前一臂的距离时我才反应了过来。

  我不知道该以什么表情面对他,只好侧脸吩咐身旁的阿姨:“去泡杯茶给斯南吧。”

  方斯南走上来,直接抓起我的手,质问道:“为什么不接电话,你知道我很担心你吗?”

  “斯南,需要我提醒你吗?”我没挣开被他抓着的手,干脆反过手背,将指间的戒指露出来,“我已经结婚了!”

  看不到方斯南的表情,但下一秒,他将我整个人紧紧揽入怀里,声色紧张又强调着:“暖暖,不要说这种气话,很快,很快我就会带你离开了。”

  我被方斯南勒得喘不上气。

  他似乎不明白,我已经是他大哥的妻子了。

  结婚后这几天,蒋昀对我很好,体贴入微,呵护备至,不管我多晚醒来,都会柔声询问我的诉求。

  他是我在失明之后,除方斯南外,第二个对我这个好的人。

  正是因为他的好,我才不想他难堪。

  想到角落里或许有人正看着我们,甚至蒋昀很快也会知道我和方斯南在新婚的房子里藕断丝连,我忍无可忍,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方斯南。

  方斯南似有不甘,再次上前要抱我时,被我一巴掌打停。

  一阵清脆的响声过后,就是久久的沉默。

  这是下意识的反应,连我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跟方斯南一起愣在原地。

  从前蒋丝丝稍微伤他一下,我都心疼得要命,可现在打他的反而成了我,而我也不再会被他的喜怒哀乐牵绊了。

  我等待着方斯南的暴怒,半晌,却只听到他轻笑着说。

  “如果打我能让你消气,我愿意站在这里给你打,我最怕的是你不理我。”

  我侧过脸,手里又被方斯南塞进一只布制物品。

  “你走的时候忘记拿平安符了,你忘了你之前丢过一次,还哭了很长时间,我又去求了一只才消停。”

  他紧紧圈住我的手,强迫我握住平安符,又像是许下某种承诺,“不要再弄丢了。”

  他不说,我都快要忘了这个东西。

  失明的三年里,他每一年都会亲自去庙里为我烧香祈福,再求一只新的平安符。

  每一年的愿望都是一样。

  求我尽快复明,求我平安健康。

  这是他送我为数不多的礼物里,我最珍爱的。

  方斯南但凡出门,我都会戴上平安符,就好像他在我身边一样。

  曾经如珠似宝般守着的东西,竟然也有一文不值的一天。

  “你来就是为了送这个吗?”

  我看不到他的脸和表情,但能感受到他似乎愣了下。

  方斯南触着我的指尖一点点冰凉下去,我将手抽出来,不知道垃圾桶在哪里,便随手将平安符丢在地上。

  “这种没有用的东西,又拿来给我做什么呢?”

  我不遗余力让方斯南愧疚,让他知难而退,毕竟走到这一步是他的选择,既然做了取舍,就不要再犹犹豫豫。

  家里的阿姨还是向蒋昀汇报了方斯南来过的事情。

  他没有问我什么,就好像早在预料。

  只是那之后的某天晚上,我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到了那只被我丢掉的平安符。

  阿姨告诉我,是蒋昀捡回来擦干净了放进抽屉里的。

  我记得方斯南第一次求来这只平安符时,曾满怀希望地跟我说:“我问过大师了,大师说要不了多久你的眼睛就会好。”

  接着是第二年,第三年……

  方斯南不信大师的话了,也不信命,他现在只信他自己,只信权力。

  我不知道蒋昀捡回这只平安符的真实用意,但明白他没有恶意。

  想要找机会跟他解释。

  可他最近像是很忙,天亮就走,凌晨才回。

  偶尔听到其他两个阿姨聊起,蒋昀病重,已经到了病入膏肓,回天乏术的地步,白天他大多数时间都在医院。

  与此同时我听到的,还有方斯南订婚的消息。

  跟他订婚的季喻是从前蒋昀的未婚妻,蒋昀跟季家的婚事是蒋家发家后便定下的,为的便是稳固住两家共同的利益。

  方斯南比我想得更加有手段,他是什么时候代替蒋昀跟季喻订婚的,我半点不知情。

  方斯南跟季喻订婚当晚,我坐在卧室的阳台上,感受风拂过面颊,耳边是烟花盛开时响彻天际的声音。

  一定很美,很璀璨。

  可我看不到。

  接通方斯南打来的电话时,烟花声更加清晰穿过话筒抵达耳畔,像是时空错乱,“暖暖,是我。”

  “有事吗?”

  我仍旧疏冷,不敢忘我现在的身份。

  可对方斯南而言,却好像什么都没变,口吻如旧,只是夹杂了些委屈:“你还在生我气吗……是不是蒋昀说了什么把你骗了?你不要平安符,也不要我了吗?”

  蒋昀不会欺负我这个瞎子,他温和好相处,这段瞎子跟病人的婚姻,没有一点不好。

  我没有多言,只说了声蒋昀很好。

  “你在怪我对吗?上次去见你,你分明就是在生我的气。”方斯南委屈地轻抽了下鼻息,“你不在了,我没睡过一次好觉,好怕你再也不原谅我了。”

  “你真的怕吗?”

  我从他的话中品出了虚伪的味道,他和过去我认识的那个方斯南,越来越不一样了,“斯南,你不用骗我的,是我该祝你订婚快乐。”

  “是蒋昀告诉你的?”

  蒋昀体弱多病,现在未婚妻又被弟弟抢走,他很可怜,没必要再背这个黑锅。

  “不是他。”

  方斯南似乎不信,“暖暖,我跟别人订婚,也是为了尽早得到父亲的全部信任,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方斯南。

  因为这份信赖,我才会失去眼睛,嫁给不认识的人。

  这份信赖,已经让我遍体鳞伤。

  真真假假我不想再去考究,我沉默良久才问:“斯南,烟花漂亮吗?”

  他呼吸一窒,再也说不出只言片语。

  原来他没忘。

  没忘记小时候带着我躲在房顶上看烟花的场景。

  后来我瞎了,每每听到烟花绽放声,都会不自觉地抬头望向天空,期望着能有那一星半点的光亮进入眸中。

  可是没有,浮现在眼睛里的只有湿润的泪水。

  我的世界里,除了方斯南只剩下一片虚无。

  他曾经答应等我眼睛好了再带我看烟花的承诺,以及方斯南永远不会不要姜暖的承诺,也早都就不作数了。

  蒋昀早早从方斯南的订婚宴上离席归家。

  他在我身旁坐了下来,身上是清淡的茉莉花香。

  “斯南今天订婚,父亲原本要我带你出席的,我拒绝了,如果你去,我想你会伤心的。”

  蒋昀声嗓轻柔清澈,半点不会令人讨厌。

  我笑了笑,为有人愿意陪我聊天而开心,不论他有什么目的。

  “我不伤心的,我是你的妻子,怎么能为别人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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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5 1:48: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