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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 已经去世

  我当了闻序六年的情人。

  哪怕他坐过牢,情人众多,我依然不离不弃,甚至怀了他的孩子。

  所有人都以为我要母凭子贵嫁入豪门时,闻序却为我安排了流产手术。

  手术失败,一尸两命。

  我死后,闻序的记忆障碍症康复了。

  他想起了我,可我不在了。

  ……

  闻序站在我的尸体前抽了一根烟。

  我还记得他香烟的气味,辛辣的,渐入骨髓的。

  他知道我不喜欢烟味,我活着的时候,他哄我抽过烟,我抽不好,他就拿烧灼的烟头吓唬我,作势要烫我惹我求饶,拿我当取乐的工具,让一圈的朋友笑我。

  可现在,我死了,一尸两命。

  他取乐的对象没了。

  跟我一起离世的,还有我肚子里两个月大的孩子,没成型,融在了一滩血里,我连触摸他,寻找他的方式都没有。

  也是因为这个孩子,我才会被迫踏上手术台,送了命。

  手术是闻序逼我做的。

  对闻序而言,就是少了个低贱的小情人,就像失去了一件早就报废的垃圾,这场手术,是我的鬼门关,是闻序的断舍离。

  也是这场手术,让我不用再对他抱有眷恋。

  闻序丢了烟头,烟雾散去,他眼底多了丝柔情不舍,可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的灵魂飘在空气中,闻序迟迟没有离去,他的食指轻挽过了尸体耳边的碎发,接着叹了口悠长的气,“真死了,还有点舍不得。”

  把手拿开吧。

  我可不想死了,尸体还要被羞辱。

  跟了闻序两年。

  两年里我受尽了委屈,可闻序知道,我为了钱,怎么摇尾乞怜都可以。

  他的众多情人里,我是最廉价,最好欺负的那个,也是野心最大的那个。

  为了上位,偷偷怀了孕。

  没有嫁入豪门,却在医院惨死。

  或许真是因为不舍,闻序没有处理我的尸体,其实不麻烦,只要送到火化场烧了,再买一个最便宜的骨灰盒。

  可他似乎想要保留我的尸体。

  闻序走之前拎起白布盖住了我的脸,离开停尸房,拍了拍袖子,又怕沾上我的晦气。

  助理跑过来等着闻序的吩咐,他却已经拿出了手机在发微信语音:“马上就来。”

  “小闻总,席小姐怎么处理?”

  闻序瞥了他一眼,“存在医院,谁也不准碰。”

  下半场是闻序的纸醉金迷,他一坐下,便有女人围上来倒酒,他不抵触,一杯接一杯都喝了下去,声色犬马,灯红酒绿就是闻序的生活,是他坐了三年牢后出来的日子。

  跟他在一起时,我经常陪着他来。

  我死了。

  他会找新人。

  活着时我会伤心流泪,求着闻序收敛些,死了,他怎么花天酒地,都与我无关。

  包间里很昏暗,闻序一直喝闷酒,有人开腔问了句,“今天怎么不见你带席玉来,又吵架了?人家够听话了,你也收敛一点,别把人欺负没了。”

  “席玉?”闻序拿着酒杯的手紧了下,眉宇间像是迟钝地闪过了不可置信,“死了。”

  有些可笑。

  他那瞬间的表情,就像是在为我的死亡而惊讶,或难过。

  “不至于这么咒她吧?”

  “真死了。”闻序又改为了轻描淡写的语气,刚才的难过,一下子都成了我的错觉。

  也是,我在他眼里就是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

  活着不值得爱不值得珍惜。

  死了不值得伤心。

  闻序说完。

  嘈杂的包间里有一静,安静的是他那些朋友,他们各个四目相对,眼神交流着,“你没开玩笑吧,上次不还活蹦乱跳吗?”

  闻序的评价淡漠,轻慢,却又迟钝,“要送死,拦不住。”

  我的尸体没有得到安置,几天时间都像是孤魂野鬼,只能跟着闻序,活像是因爱生恨从而纠缠不休的女鬼。

  失去一个我,对闻序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他两点一线,偶尔去参加聚会,喝得酩酊大醉回来。

  助理将闻序扶进来放在沙发上。

  闻序像是很头疼,迷迷糊糊道了一声,“席玉呢,叫过来,几天了,做个小手术也要休息这么久?”

  我是他的情人,却也具备保姆的功能,不光要随叫随到,还要照顾醉酒后的闻序,闻序唯一夸我,便是因为我的敬业。

  他喝醉了,却忘记我不在了。

  “小闻总,席小姐已经去世了。”助理声音很轻,像是怕惹恼了闻序。

  我在时,闻序有火都可以朝我撒,我不在了,没人可以承受闻序的怒火,连助理都被殃及池鱼了。

  闻序半抬了眸子,瞳光很暗,“她命硬,怎么会死?”

  他的记忆力一直不好,有时会忘记自己的药放在哪里,严重时会忘了吃药,偶尔连前一天做过什么都会忘记。

  这是他跟我的秘密。

  只有我知道。

  可这会儿,我已经分不清他是因为喝醉了,还是真的忘了我已经去世了。

  “您不记得了吗?”助理退开了几步,“流产手术的时候就死了。”

  “叫楼心月来。”

  楼心月。

  我记得这个名字,上个月闻序认识的女学生,学医的,跟我们这些当情人的不一样,她干净清白,是以女朋友的身份跟闻序相处的。

  死之前,我听到过闻序给她打电话。

  轻声细语,温柔备至。

  甚至跟她说,要浪子回头。

  楼心月在电话那头笑,提起了我的名字,她问:“那个席玉呢?听说对你死心塌地呢。”

  “席玉?”

  彼时我就在闻序身边,他在客厅,我在厨房,他瞥了我一眼,与我四目相对,“留下来当佣人也行,谁让她离不开我呢?”

  可现在我离开了,并且走得很彻底,他再不用为我的去留烦心了。

  楼心月来了。

  她模样干净,眼睛纯净,像是块包装精美的糖果,闻序一直以来就喜欢这样的,没变过。

  走到闻序身边,楼心月半蹲下,膝盖跪在地毯上,我也曾这样伺候过闻序,他却说我一身贱骨头,可对楼心月,他伸手扶了起来,“地上凉,坐下。”

  “你怎么又喝那么多?”

  楼心月触了下闻序的额头,手被他握住,“没人烦我了,不得多喝点?”

  “谁烦你啊?”

  “席玉。”

  我是经常劝闻序少喝点酒,要他保重身体。

  可今后,他喝多少,身体如何,都跟我无关。

  我距离他们有些近,可以看得到楼心月脸上一闪即逝的茫然,“席玉跟你分开了?”

  闻序后仰躺在沙发靠背上,眼底是空洞的,“死了,我早告诉她,不要妄想,可她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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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7 16:11: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