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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免费
跟人去酒店,被来扫H的警察前男友抓了。
我一激灵,对着哥们娇嗔:“老公你说句话呀~”
此言一出,前男友和哥们都沉默了。
前男友把我压在警车上,批评教育我要洁身自好。
笑死,完全听不进去。
因为我满脑子都是他两年前钻在我怀里红着脸说“宝贝亲亲我”的样子。
……
我喝醉了一上头,兴冲冲拉着新认识的哥们往酒店跑,结果被来扫H的警察前男友抓了。
当时我刚脱了上衣,对方上下瞟了个来回,吹了声口哨。
他的手刚碰到我的肩膀,房门被人踢开,几个黑制服猛然闯入。
“警察,别动!”
那哥们吓得下意识举起双手。
为首的对着我厉声喝道:“抱头蹲下!”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他在认出我那刻,脸上冷峻的神情有几丝崩裂。
我乐了,甜甜道:“邹警官,好巧呀。”
邹毅,我分手两年的前男友。
我俩谁都没想到再次重逢会是这种场景——他的枪口指着我的蕾丝内衣。
他很快恢复严厉,冷硬道:“扫H打非,请配合调查。”
我乖巧地点点头,转向蹲在角落抱头的哥们儿娇嗔:“老公你说句话呀~”
此言一出,哥们和邹毅都怔了怔。
哥们终于反应过来,扯出个笑脸“嗐”了一声:“警官你看看这误会闹得,这我女朋友,我俩刚在一块儿——”
他说着就要站起来,被邹毅怒斥一声“蹲下”,又给吓得缩了回去。
警察叔叔那么凶,不知道会不会沾点私人情感因素。
我探究玩味地看着邹毅,他转向我,音量低了少许:“他叫什么名字?”
我恢复乖巧懵懂的表情:“周善良。”
他挑了挑眉,明显怀疑是我瞎编的,做了个手势让他队友核对周善良的身份证。
他盯着我:“刚在一起就开房?”
我嘴角上扬:“我跟每一任都这样,除了……”
除了你。
我第一次见到邹毅就把他睡了,因为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很快比我爱他更爱我,我们说好一周年那天去登记结婚。
然而一周年那天我甩了他,因为我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幼儿园的男同事。
他听出我在内涵他,好看的眉头蹙起,扶着腰带的手收紧。
“不过警察叔叔,”我轻轻笑,“感情观比较开放,应该不犯法吧?”
他动了动唇要说什么,队友递了周善良的身份证过来。
名字没有错,证件也是真的。
周善良彻底放松,哇哇叫起来:“吓死老子了,我说你们吓到好公民给不给精神损失费啊?”
邹毅一眼都没看他,直接拿了我的风衣把我一裹,握住我的手腕往外走:
“跟我回警队。”
他这把操作连他队友也有点懵,周善良在后头叫唤:“什么情况,你小子凭啥带走我女朋友!”
我被他牵着快步往外走,他牵得用力,我手腕都发疼。
走到警车边上,他拉开车门,我把门别了回去。
“邹警官,你不能无故抓捕我。”我看着他,淡淡地笑。
邹毅绷着黑脸,从牙关挤出几个字:“你要回去跟他继续?”
我拨了拨卷发,挑眉:“这好像是我的自由。”
“啪”的一声,邹毅用双臂将我桎梏在他和警车之间,他俯视我,冷硬道:“段薇,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应该学会自爱。”
我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邹毅咬牙。
他从刚刚到现在都是一副冷酷执法的样子,从前我还真没见过几回。
在我的记忆里,他曾穿着白t埋进我的怀里,红着脸问我“宝贝可不可以亲亲我”,会在我探索他身体的时候,喘着气一边呜咽,求我慢一点。
所以不管他多凶都没法唬住我,反而让我觉得挺可爱的,就像假扮大尾巴狼的小奶狗。
“没什么。”我扣上风衣的纽扣,拍了拍他的肩章,“忙完就早点下班吧,别让女朋友等你。”
不等他说什么,我转身扬长而去。
他的现任女友乔玉,是我亲手推到他身边的。
我跟邹毅提分手后,他一直走不出来,下雨天也在幼儿园门口等我下班。
一个一米八八的大男人捧着一束向日葵,红着眼睛站成望妻石,回头率极高。
乔玉是我当时的同事,一张圆脸温柔亲和,性格也很好。
我不想见他,就跟乔玉胡扯说那是我哥哥,得了痴呆症,总把我认成早已去世的嫂子,我实在尴尬,求她帮忙送我哥回家。
乔玉心善,冒着雨小跑去到邹毅身边,把伞举到他头顶。
谎言当然会被揭穿,但我的目的达到了——
邹毅认识乔玉之后再也没来找过我。
我记得我和邹毅第一次见面,他红着脸紧张地对我说:“段老师,我觉得你跟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很叫人,难忘。”
这番表白很土,但我信了。
后来我看着乔玉认真学起了化妆,裙子七天不重样,一下班就往外冲的欢喜模样,才知道能让邹毅难忘的人也不止我一个。
不过这些都是两年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
我回到家打开手机,看见周善良半小时前给我发了微信消息。
他先骂了今天的警察一通,然后约我下次去唱k。
我回复:好呀好呀,到时候叫妹妹哟,不见不散~
思考半秒,又加一句“么么哒亲亲”
差点没把自己恶心坏。
刚发出去,来了个电话,警长张光明。
“薇薇,你没什么事吧?”语气十足的关怀。
我倒了杯热水,温和道:“我没事张叔,您派来的同志挺及时的。不过张叔——”我话锋一转,笑里藏刀,“我记得邹毅今天不当值呀,他轮班了?”
张光明那头的音量虚了两个度:“去的是那小子?我也不知道啊,光顾着派人救你,哪儿管得了派谁去......”
我轻笑一声,也不打算跟他计较。
长辈无非是觉得我们可惜,想看看还能不能帮上忙罢了。
于是我主动把话题引回正事:“周善良目前对我没太多防备,既然他许诺过会带我见彪哥,这事儿就有机会。”
张叔的语气严肃起来:“薇薇,抓捕毒枭固然重要,但是一切以你的人身安全为先,你要是出什么事,我没办法跟老战友交代。”
“我知道。”我挂了电话,喝着水吞了两粒褪黑素。
墙上,两张遗像中的人笑意温柔地看着我。
没有什么比捣毁毒窝更重要,哪怕是我的生命。
我爸是缉毒支队的警官,我妈是人民教师。
因为我爸身份特殊,为了保护我们,多年来他行事一直低调谨慎。
他从不和我们逛街,就连出席我的家长会都要戴着帽子和口罩。
纵使麻烦,但他从未缺席。
他很爱我和妈妈,我很爱他。
有次他出任务八个月没回家,我在街上碰见他,兴奋地跑过去喊“爸爸”,他装作没听见转身没入人群。
回来后他抽了我一个耳光,那是他第一次打我,只为让我长记性,记住永远不要暴露我是他亲人。
他保护我们保护得那么努力,可厄运最先降临在了他自己的头上。
在一次伏击毒贩的时候,毒贩炸了他们的车,我爸把战友推下车,自己被活活烧死。
那次行动缴获毒资无数,可我爸永远回不来了。
侥幸逃脱的毒贩为了报复泄愤,半夜闯入我家,强迫我妈注射了毒品,过量而死。
我从奶奶家回来,只看见一地凌乱,我妈妈倒在地上衣衫不整,左手插着针孔,右手的指甲断裂流血,眼睛看着我爸的遗像,死不瞑目。
我报了警,我没哭。
我辞了幼师的工作,在警署的帮助下办完了他们的丧事。
葬礼上所有人都哭了,我没哭。
我把邹毅约出来,给他看了我和男同事的合照,告诉他我绿了他,我不要他了。
他坐在对面哭了,手里捏着一个戒指盒,里面是他精心挑选的婚戒。
他颤着嗓子问我:“薇薇,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
他哪里都好,好到会因为我一句话,在零下七度的冬天晚上跑两条街买糖炒栗子;好到为了我,晚上不睡觉排队去等演唱会的门票;好到会因为太想我,开一天的车从外地跑回来跟我待两小时再开回去。
所以我实在说不出他哪里不够好,我只能说我玩腻了,我这人就这样,喜新厌旧。
他整个人颓败下来,用手背一遍一遍擦着涌出来的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完。
他小心翼翼地问:“可是我们不是说好了,一周年就结婚的吗?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就连最破碎的时候,他都不舍得对我发狠。
我终于哭了出来。
但我没有让他看到。
我冲到一个墙角,蹲下身抱着自己,号啕大哭。
所有坚强的伪装尽数决堤,被后置的痛苦终于爆发。
我恨,我好恨。
我恨那些毒贩,我恨我太弱小,不能保护我的爸妈。
我恨他们害了我的亲人,毁了我的人生。
我恨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
从那天起,我的人生只剩下一个目标,延续我爸的使命。
我要为我的父母报仇,我要把我的人生,全部用来和毒贩作斗争。
为此我可以舍弃一切,包括邹毅。
去跟他们唱歌那天,我特意穿了包臀裙和黑丝。
周善良果然很喜欢,一边唱《伤不起》一边来回摸我大腿。
其他几个男人把我围在中间,目光像鼻涕虫一样糊在我身上。
包间里灯光暧昧昏暗,他们一个个敬我酒,我就一杯杯地喝。
胃里灌满了酒,鼻尖充斥着狐臭汗臭和脚臭,我几阵反胃,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冲向卫生间。
吐完出来,整个人虚了,脚步已经有些摇晃。
等这局熬过去,应该就能让周善良把我引荐给彪哥。
这个假名黄彪的人,极大概率就是指使人杀害我父母的毒枭。
为了抓他归案,我和警方已经和他的喽啰周旋三个月了,再坚持一下就能收网。
我走到包厢门前深吸一口气,刚要推门,手臂被人一拽,身体就被压上了墙面。
后背被硌得生疼,我刚要开骂,看清面前的一身制服后心头狠狠一跳。
邹毅紧紧皱着眉头,看着一身酒气的我:“段薇,你怎么喝这么多?”
我恢复心绪,收敛憔悴,熟练地露出甜笑:“邹警官,又见面了。”
他握着我的手腕,嗓音发沉:“我在问你问题,为什么喝这么多?”
我举起双手,顾左右而言他,嬉皮笑脸地装醉:“我没犯法,你不能抓我哦~”
他无奈气极,估计又要说教,周善良探出了头,看见邹毅烦躁道:“怎么又是你这个条子,阴魂不散!”
他骂完就要拉我进去,我的另一只手被邹毅攥住。
邹毅皱眉:“他灌你酒?”
我还没说话,周善良怒了:“关你丫什么事,上回就是你小子搅老子的好事,老子还没跟你算账呢!”
估计是酒意上了头,加上兄弟都在人多势众,周善良这回不怂了,都敢正面刚了。
邹毅不接他的茬,他紧紧握着我的手,眼睛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一字一字咬牙问我:“段薇,你究竟是为了什么,要跟他们这种烂人混在一起?”
不等周善良叫嚣,我直接甩了邹毅一巴掌。
我冷冷地看着他:“警察骚扰我,我袭警,算不算犯法?”
邹毅怔愣,暧昧的紫色流光从他脸上掠过,表面冷厉的模样,眼底却闪过只有我能捕捉到的不解和委屈。一绺碎发垂落在他额头,增添了几分破碎感,让人想把他弄哭。
妈的,这种时候都会被蛊到。我暗骂自己没出息。
他的队友押着几个小姐走了过来,趁此空档,我转身拉周善良进了包厢,关上门。
周善良替我满上酒,仿佛不经意地:“薇薇,你跟这条子有交情?”
我“呸”了一声,翘起二郎腿,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他当过我的舔狗,我没看上,烦都烦死了甩都甩不掉。”
周善良透过烟圈眯眸看着我,我粲然一笑,把烟塞到他嘴里,倒在了他怀中:“还是周哥哥好,阔绰又潇洒,比那些伪君子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喽啰们爆发一阵油腻的起哄声,周善良搂着我笑得得意洋洋。
包厢的隔音并不好,我的余光瞟见琉璃门的那道身影顿了顿,然后消失了。
我笑得更甜腻,附在周善良耳边:
“什么时候带人家去见彪哥嘛,人家也想赚大钱~”
周善良捏了下我的屁股,露出黄牙:“下个礼拜。”
聒噪的情歌前奏重新响起,我笑靥如花,忽略心底的刺痛。
走到家楼下的时候,我没想到会见到邹毅。
他换下了制服,穿着一身白衬衫,站在路灯下。
干净,俊朗,仍然是那个会让我动心的样子。
而我妆容晕花,一身烟酒气。
想趁他不注意离开,还是被他叫住了。
“是张叔告诉你我的新住址的?”我问。
父母出事后,张叔出于我的安全考虑替我找了新的房子。我搬家之前已经和邹毅分手,他是不知道地址的。
他点头,递给我一个沉甸甸的纸袋子:“你胃不好,以后别喝那么多酒。”
我打开看了一眼,里头是熟悉的苏打饼干和蜂蜜柚子,还有一些胃药。
之所以熟悉,是因为我跟邹毅在一起的时候,邹毅的身上永远都会揣着这个牌子的苏打饼干。只要我说饿,他就会拆好喂到我嘴边。
只要他有空就会来接我下班,带一个保温瓶,里头装着温热的蜂蜜柚子茶,既解渴又养胃。
都是他爱过我的证明。
我迈了两步,把纸袋扔进了垃圾桶里,回身笑着对他说:“邹毅,两年了,你舔狗还没当够吗?”
我说完要上楼,他遽然从后背抱住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久违的酥麻感使我浑身僵住。
“段薇。”他低沉的嗓音震得我的耳膜嗡嗡响,“你怎么虐我都可以,能不能别虐你自己?”
我心头一紧,像被人砸了一拳,咬牙忍住了。
我沉默几秒,从喉咙底挤出一句:“你凭什么管我?”
这句话像导火索,引爆了他。
我被他按上了墙,后脑砸在他的手心,他攥住我的唇,发了狠似的来回碾磨。
纷乱的呼吸回荡在楼道,声控灯灭,我掐紧他的后背,被动承受着他所有的不甘、愤怒、无奈和痛苦。
周身被他强势的气息笼罩,我的大脑一时空白,心跳随着体温攀升,双腿发软,只能勾环着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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