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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一夜之间,我从富家小姐沦落为奴
爹娘遇害,舅父强行上门霸占家产。
一夜之间,我从富家小姐沦落为奴。
好在秦时越及时出现,护住了我。
他帮我追回家产,待我更是体贴入微、言听计从。
京中,无人不羡慕我有一位宠妻如命的好夫君。
可谁能相信,我的这位好夫君,就是个谋财害命的财狼。
……
我重生了。
重生到了一年前,秦时越上门提亲这天。
舅母一早,就命人送来绫罗绸缎与金银珠宝手饰,还派了几个丫环,服侍我穿衣洗漱。
三表姐楚云霓立在一旁,面上带着妒忌,冷嘲热讽说着,“果然人靠衣装,麻雀变凤凰。”
舅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讨好的同我笑,别和她一般见识,又夸赞我盛装打扮,真有大家闺秀的模样。
我心下冷笑。
大家闺秀!
他们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不过才一年的光景,他们就忘记曾经谄媚,讨好我爹娘的日子了。
也对,他们若有脸,怎么会在我爹娘去世后,举家强行入住周家,打着照顾我的名号,霸占了爹娘留下的产业,更是将我当奴仆使唤。
若非秦家没忘记当年的婚约,前来提亲,他们岂会踏入这破烂、下人住院子一步。
想到秦时越,我心口顿时揪的生痛。
还好,还好一切可以从头开始。
这一世,我定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一番装扮后,舅母笑盈盈地牵起我的手,眼睛泛着真挚的泪光,“晴柔,以前你舅父有做不对之处,但都已经过去了。往后,我们就是你在婆家的靠山。秦家若是敢欺负你,舅母绝对第一个不愿意。”
舅父站在门外,满脸地愧疚,见我看过去的视线,顿时老泪纵横,“晴柔,以前是舅父不对,舅父愧对你爹娘。以后,舅父定会加倍补偿你。”
听听,这说的多好听啊。
我假意擦了擦眼角,“舅父,一切都过去了。”
舅母欢喜,拍了拍我的手,“好孩子。今日是大好的日子,可不兴哭。”
说罢,一家人欢喜地来至府门前,迎接秦家人的到来。
不多时,奏乐声模糊传来。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帕,指甲陷入肉里都不觉痛。看着一队人马缓缓驶来,为首马背上,那位光风霁月,温文尔雅的翩翩公子,正是我曾同床共枕半年的夫君,秦时越。
楚云霓酸酸地嘟囔,“表妹真是命好。”
命好。
呵。
想到前世被扔到乱葬岗的画面,可真是好。
待人到府前,舅父满脸笑容,恭敬的迎了上去,“秦大人,秦公子。”
秦大人面容威严地点了点头,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免礼。”
秦时越一手负在身后,平易近人中,又透着浓浓的疏离,“以后都是一家人。”
他说着,目光看向府门。
舅母握着我的手,笑的讨好替我引见,“晴柔,快给秦大人,秦公子见礼。”
隔着段距离,我恭敬地行了礼。
秦大人热泪盈眶,悲伤地叹了口气,“丫头,伯父来晚了。”
不。
他来的不晚,正是时候。
我红着眼眶,像看到亲人一样,乖巧地叫了声,“伯父。”
这边,秦时越回了礼,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晴柔妹妹好。”
好,她怎能不好。
因舅父一家的行径,秦家并未给他们好脸色。
看着舅父等人满脸窘态,却不得不强颜赔笑的模样,果真是坏人还需坏人磨。
纵使他们霸占了周家的产业,成为一方富商,可终究只是商户人家,怎敢与官斗。
不过,因我没了爹娘,舅父再不好,也是我唯一的长辈。
因此,餐后秦大人与舅父商议婚事,舅母朝三表姐使眼色,让她引着我与秦时越去花园散步。
可到了花园时,四表妹与二表姐竟然早已经等候在此。
前世,舅母就是这般好算计,挤破脑袋想要将人塞进秦家。
秦时越怜惜地看向我,再看表姐她们时,眸中闪现一抹不悦。当即停下脚步,彬彬有礼的道,“明日有庙会,不知睛柔妹妹可愿意同我前往。”
我故意为难,唯诺地看向楚云霓。
楚云霓扯住我的衣袖,笑的娇柔,“秦公子初来,我姐妹自然要作陪,尽地主之谊。”
秦时越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三小姐,这恐不合适。”
楚云霓一听,瞬间楚楚可怜抹起了眼泪。那欲说还休的模样,好似被人负了心。
我心下想笑,面上却是有些惶恐,“要不,一起吧。”
秦时越微诧异,不过瞬间又恢复了谦谦君子模样,“那就听晴柔妹妹的。”
楚云霓闻言,虽然心下不悦,面上却是强扯出一抹笑容。
碍于男女有别,话说至此,秦时越称有事,就先行回了前厅。
他一走,二表妹与四妹就气乎乎地走了过来,极为不满地瞪着我。
“你怎么让他就这么走了。”
她们连句话都没有说上。
楚云霓冷笑,沾沾自喜的道,“秦公子怎会看上你们,娘让你们过来,就是作陪衬的。”
两人被怼,却也没敢反驳。二姐其实已经相好了夫家,四妹年幼愚钝,说白了,就是充数的。
楚云霓说完,洋洋得意的盯着我,高傲的道,“今日算你识相。”
我收敛起平日的倔强性子,带着一丝求和的态度,“表姐,以后你们就是我的娘家人,我们一荣俱荣,一损聚损。”
前世,我痛恨舅父一家人,更不甘心为了日子过得如意些去讨好他们,宁愿每天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也要保持风骨。
所以,舅父一心只想除掉我。因怕被人戳脊梁骨,这才一直隐忍让我活着。
在秦时越出现后,我以为拥有了靠山。想着秦家需要精明能干的少夫人,在秦时越面前,展现自己经商的才能与睿智。
却不想,恰是因此,害了自己的命。
秦家要的,是个三从四德的绣花枕头,娶我一个商贾之女,一是为了信守承诺,二是为了周家的财产。
我却以为自己遇了良人,真心托付,临死才知,秦家早就计划好,待时机成熟,下毒谋害我性命,霸占我的嫁妆,另取门当户对的官家小姐为妻。
毒发的那刻,秦时越揽着御史大夫家的嫡小姐,在我面前,深情款款,“倾城,以后再也没有人阻拦在你我之间了。”
在看向我时,却是不痛不痒的一句,“若是你蠢些,本公子或许能留你一命。”
可笑的是,那时在外人眼里,秦时越对我情有独钟,连身边服侍的下人都是小厮,京中的女子,无不羡慕我嫁了个好夫君。
翌日。
秦时越大早就乘坐马车在府外候着。
舅母将三表姐盛装打扮一番后,笑眯眯地牵着我的手,“晴柔,你们姐妹俩,要相互照应。”
我听话的点了点头,“舅母放心。”
秦时越只架来一辆马车,楚云霓想同坐,被他果断的给拒绝了。
失了面子,楚云霓气愤地跺了跺脚,只得命下人将府里的马车牵出来。
马车虽大,因中间摆放着茶案,显得有些拥挤。
秦时越还是像当初一样,表现的拘谨,一派正人君子模样。
当年就是因为他这虚伪的面具,我开诚布公的同他直言,舅父一家的恶行,希望在大婚前,能将属于周家的一切收回来,当作陪嫁。
他当时是怎么回复我的?
哦。
他感同身受,怜惜的握着我的手,“晴柔妹妹,伯父他们出事,恰逢家父升迁,举家搬入京中,诸事太多。”
“后来,爹娘谈及婚约,派人打听才知周家发生的巨变。若是早日前来,你也不至于受如此多的罪。”
“晴柔妹妹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属于你的,他们一个子也别想拿走。”
听他的肺腑之言,我深深被感动,暗下决心,嫁入秦家后,一定加倍孝敬公婆,将周家产业做大,绝不会让他有金钱上的后顾之忧。
结果,却是真心喂了狗。
“晴柔妹妹,你怎么了?”
秦时越喊了两声,我这才从愤恨中回过神,故作物是人非的挤出几滴眼泪,“只是很久没坐如此宽敞的马车,有点恍若隔世。”
秦时越手忙脚乱的将手帕递到我面前,“晴柔妹妹你别哭,以后,我定会拿命护你周全。
“也绝对不会放过伤害过你的人。”
听听,说的多动听啊。
我感动的望着他,一副好拿捏的态度,“舅父一家虽有不是之处,毕竟打断骨头连着筋。我虽恨,但只要他们归还爹娘留给我的八成财产便可。”
秦时越握住我的手,“晴柔妹妹,你真善良。”
我羞红了脸,又不免有些惶恐,底气不足的问道,“八成财产做陪嫁,是不是太寒酸了,会不会丢了秦家的颜面。”
秦时越笑的温柔,“晴柔妹妹,伯父对我娘和我,可是有救命之恩的。更何况,他们还是多年挚友。”
当年秦父还只是小小的六品知县,那时周家的生意,已经遍布景国。一次父亲经商途中,救下被劫匪围劫的秦夫人。
秦父带官兵抵达时,见是父亲当即行了大礼,并坦言以后有用到他之处,定竭尽所能。一来二往,两家的关系就熟络了起来。
也因此,有了指腹为婚的由来。
我对秦时越并没什么印象,在我三岁那年,秦父在父亲的支持下,从六品知县,一路高升,迁移。
可爹娘至死都不知,当初他们救下、支持的一家人,个个都是披着狼皮的痒,狼心狗肺的小人。
我反手握住秦时越的手,伤心欲绝,却强颜欢笑,感动满满,“爹娘泉下有知,一定会很欣慰的。”
因我的主动,秦时越顺势将我揽入怀中,花言巧语,“晴柔妹妹,我发誓,娶你为妻,此生只你我二人,一生一世,白头偕老。”
这话,他前世也说过。
庙会很是热闹,秦时越无视楚云霓的讨好,满眼满心的只有我。
没逛一会,跟来的家丁手上,已经大包小包的快抱不住了。
我红着面颊,娇羞的扯了扯秦时越的衣袖,“太多了,时越哥哥。”
秦时越笑的如沐春风,那谦谦君子的眉眼,此时多了几分风流公子的油腻,“只要睛柔妹妹喜欢就好。”
我强压着心中的恶心,小女儿姿态的点了点头,随即从袖中拿出手帕,微疲惫的擦了擦额头的薄汗。
“晴柔妹妹,不如咱们去湖上泛游。这天,即能解署,也能坐下喝点茶水,好好休息。”
楚云霓走至秦时越身边,她今日穿的清凉,眉眼一抛,声音发嗲,“时越哥哥真是贴心。”
秦时越虽然不屑地扫了她一眼,可是眸子里却透着被人讨好的得意。
不多时,一行人乘船来到湖间。
船舱不是很大,三人围坐在案几前,喝着茶水,赏着江边绿荫照水的美景,到很是悠然自在。
楚云霓身体前倾,露出一片春光,妩媚的眸子里写满的崇拜,“时越哥哥,这是什么茶,入口绵软,入腹却沁人心脾。”
秦时越故作没看明白她娇柔造作的姿态,正襟危坐,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样,讲述着茶采自何处,如何炒制等等。
可案几下,楚云霓的腿却在秦时越掌间揉nīe着。
再看楚云霓那一脸春水的模样,我心下不耻的冷笑一声。当初,怎么就没发现他们早已经暗度陈仓了呢。
“时越哥哥,表姐,我有些热,出去吹吹风。”
秦时越当即要起身陪我,楚云霓娇啿一声,案几晃动了两下,刚要起身的人,改为手臂一挥压在案几上,“那晴柔妹妹先去吹风,我沏壶茶水,一会端给妹妹。”
待我出了船舱,就听楚云霓声音魅的能掐出水,“时越哥哥,刚刚好像有东西咬了人家的脚,又痛又痒。”
秦时越声音沉缓,“可能是虫子,一会我找找。”
随即就是楚云霓的娇笑声,“时越哥哥真好。”
真是一对厚颜无耻的狗男女。
不过,他们做什么不重要。
想着前世落水之事,再看不远处渐渐靠近的高大船只,心口止不住的怦怦乱跳起来。
随着大船的靠近,脚下的船轻轻摇晃起来。
面对对水的惧意,我狠狠地咬了下唇,故作不经意的落入水中。
船夫闻声,立即大喊道,“有人落水啦。”
我恐惧地在水中挣扎着,看着秦时越欲跳水,却被楚云霓抱住腰,怎么也没挣扎开。
“时越哥哥,人家好怕。”
下一秒,一抹熟悉身影跳到我面前。
像前世一样,轻而易举将我从水中捞出,抱到船上。
只是上一世,我顾忌男女有别,被救上来后,他虽好心留我换身衣物,我却只是道了谢就回了小船,在众目睽睽之下,披着秦时越的衣服坐上马车回周府。
此时,男人轻轻将我放船板上,眸光凌厉却不失温柔,“小姐,你怎么样?”
我强压着眸中的泪水,抬手扯住他的衣袖,“将军,能和你谈笔交易吗?”
上世,救我的人,正是名震天下的少年将军,顾烨。
他刚正不阿,铁面无私,是真真正正的正人君子。
顾烨幽深的眸光微凝,起身招来女下属,“带这位小姐进船舱收拾一番。”
我道了谢,起身后又恭敬行了礼,这才转身跟着他的下属往船舱走。
这时,秦时越担忧的声音传来,“晴柔妹妹,你怎么样了。”
“在下秦时越,家父仍户部尚书,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回头看向顾烨,“不知将军可否送民女靠岸。”
顾烨点了点头,眸光微挑,示意一人去同秦时越说。
“秦公子,那位小姐昏迷不醒,若是秦公子船上有大夫,这就送那位小姐下去。”
秦时越闻言,面色一黑,“没大夫。”
“即如此,那就等靠岸吧。”
下人说完,也不理会秦时越追问船主人是谁,能否让他上船。
换了身衣物后,女下属引我至船舱外。
顾烨正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见我来,并不客气的质问,“小姐是如何认出本将军的。”
我冲他行了礼,这才恭敬地回道,“将军可听过荣盛商行。”
见其眸光微凝,我苦笑道,“民女周晴柔,荣盛商行正是我周家产业。多年前,民女随家父出行,恰遇将军路过,所以认得将军。”
“你说的交易,是何事?”
“一年多前,家父与家母双双遇害,舅父勾结县官,举家霸占了我周家产业。”
“你想求本将军替你作主,要回家产。”
我摇了摇头,跪在他面前,“方那位秦公子,与民女指腹为婚。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替民女要回家产,二是迎娶民女。”
顾烨端着茶杯的手微怔,“即如此,周小姐也是苦尽甘来。”
我难掩眸中的恨意,“将军,民女若真嫁过去,那就是出了狼窝又入虎穴。秦家此举,不过是名正言顺的霸占我周家的产业。”
顾烨眸光流露出一丝欣赏,直言道,“周小姐是想用周家的产业,让本将军对付秦家。”
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若是将军觉得为难,就当民女今日什么也没说。”
顾烨好奇,悠悠地道,“若是本将军不答应,周小姐是不是要与秦家鱼死网破。”
心思被点破,我也没有掩藏,“是。”
顾烨沉默片刻,“这交易,本将军接下了。”
我心下一喜,连叩谢,“谢将军。周家产业虽然在舅父手中不如往日,但,若将军不嫌弃,家父也曾教导民女一些经商之道,民女愿意尽绵薄之力,任将军差遣。”
顾烨轻咳一声,起身往船舱内去,“等处置了秦家再说吧。”
我回到岸边好一会,秦时越的船才慢悠悠地靠了岸。
见我,秦时越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见我衣衫与装扮并无异常,这才自责的道,“睛柔妹妹,都怪我,好在你没事。”
楚云霓阴阳怪气,“是啊,表妹真是好运气。”
我扫了她一眼,衣衫虽整洁,可头发却有些零乱,显然方才他们没少别爱。
我未理会她,同秦时越虚与委蛇,“怎么能怪时越哥哥,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入湖中。好在那位夫人和善,派人救了我。”
秦时越目光落向岸边停靠的大船,普天之下,能乘坐之人,绝非简单的权贵人家。
“晴柔妹妹可知他们是谁,救命之恩,必当登门道谢。”
我那不知他是想借机攀附富贵,“我有心打探,也说了秦伯父的身份,可对方并未在意。听那位夫人的声音,似京中之人,船上的家丁与丫环,也身手似乎都不凡。”
秦时越若有所思,“有缘自会再相见,以后有机会再道谢。”
我微微一笑,上一世,我下了船,他也问我船上是何人,我只道不认识。可后来,他还是借着道谢,派人去多方打听。
只是,顾烨的行踪,岂是他想打听就能打听。这事,也就不了了知了。
回府的路上,秦时越又是一心的讨我欢心,我亦表现的对他十分倾慕,像个没有城府,柔软无能,好拿捏的深闺小姐。
秦时越义愤填膺,带着试探的语气同我说,方在船上,楚云霓说我装柔弱,其实擅于心计,骨头硬。
我苍凉一笑,控诉道,“时越哥哥,住下人院子的是我,被当丫环使的人也是我。这还是我强作坚强,才没被他们欺辱死。若是逆来顺受,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而,我只所以能坚持,就是盼着秦伯父会来接我。时越哥哥,我只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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