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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第1章她不可能对你死心

  明天我就要结婚了。

  跟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其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我,想了很久……才有了答案。

  可能是因为我性情冷淡,对谁都不感兴趣,恰好家室又好,娶了我,他家人会满意,同时还能继续追求他喜欢的那个人。

  他们全都得利,只有我是唯一的受害者。

  你又要问,明知道他这是在利用你,为什么还要答应他的求婚。

  为什么呢?

  因为,我喜欢他。

  1

  在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了何故,那是一段刚踏入青春期的时光,我人生里最羞耻的一段时光里,他拯救了我的自尊。

  我的家人很忙,忙着应酬,忙着工作,很少有时间忙着照顾我。

  我是被保姆带大的,可她年龄大,见我还小,从来没有为我普及过女性生理期的事情。

  那时我正在上课,觉得身下不舒服,还懵懵懂懂的不知道是什么。

  自习课轮到我要上去擦黑板,刚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忽然有人哄然大笑,我不知所措慌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明明……明明没有什么不妥,为什么要笑我?

  他们指着我的裤子,跟我说:“许随安,你裤子上有血!好大一片!哈哈哈哈!”

  就像噩梦一样,羞愧将我的尊严全部扯碎扔在了地上,那是我人生第一次学会了一个词,叫作丢脸。

  全班的人都在嘲笑,所有的同学只盯着我的下身看,我感觉我死在他们的目光里。

  是何故,他一巴掌拍了拍桌子,走到我面前用外套包住了我,带我去买了姨妈巾,送我回寝室,帮我请假。

  是他,是他啊,可为什么要是他呢?

  ……

  我曾经问过他,倘若你不喜欢我,为何那次还要拯救我。

  他说:“嫌吵。”

  我不该这么自作多情,这个道理我早该明白。

  我暗恋了何故八年,从十五岁到二十三岁,我依然会在无数个夜晚想起……那天昼白的晨光晕染在他脸上,少年的眼睛璀璨如星,步步为我而来。

  可又在无数的白天理智的告诉自己,他不属于我。

  他不属于我,他属于一个叫蒋软的女孩。

  2

  记得上大学那年,我刚从食堂吃完饭回来,楼梯的拐角处,蒋软牵着他的手大方的往前走,蒋软是他的女朋友,温柔的短发女孩,那样可爱,那样的住在他的心里。

  我好羡慕她,我无数次想偶遇的人,她却拥有天天可以见面的幸运。

  想来也是,蒋软看起来就软软的,黑色的短发,白皙的脸上眨着大大的杏眼,把心都看化了。

  说实话,我为何故不要脸过很多次,大三的的夏天下着大雨,我从食堂出来看见他没拿伞,我却不敢把我手里的伞给他,只能拜托蒋软和他一起回去,而我淋着雨,七百六十米远的路,我却很欢喜。

  你说,这是不是报恩了。

  3

  其实何故对我挺好的,我应该满足,如果没有那件事的话,真的,他对我算好了。

  是我小时候调皮,搬不动大的石头却不肯认输,非要逞强,砸伤了来帮我的他,害的何故的左手小拇指断了一截……

  是我造成的。

  我那时候八岁,砸着他的时候想要搬起来,却根本无能为力,我看着鲜血溢出了地面,何故疼的眼泪直掉,我呼喊着父母,就好像天塌了。

  那个画面我永生难忘。

  4

  我们是青梅竹马,八岁那年,因为那件事,我们彻底断了来往。

  我哭着道歉,连写十封信给他,送他零食,玩具,书本,我尽全力弥补。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对我冷言冷语,眼神里都是戒备。

  就是那种,你明明为他着想,他却觉得……你就是要害他。

  可是,何故,我真不是故意的,如果我知道我会砸到你,我宁愿砸到自己……

  我宁愿是我残疾,宁愿是我背负着这份痛苦活着,我也希望你可以幸福安宁。

  我喜欢你,怎么会舍得伤害你,可是,你都不知道。

  5

  我跟何故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缘分,我们再也不说话了,可却很默契的考上了同一所初中,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学。

  我试着与他交谈,小心翼翼的编辑好qq发给他,我说:“何故,好巧,你也在a大上学。”

  他始终没有回复我。

  漫长的学生时光,只有我最羞耻的那一刻,他出现了。

  其余的岁月里,我和何故从来没有缘分。

  真正拥有他的是蒋软。

  当我大四毕业时蒋软正好碰到,她羞答答地同我说:“何故对我一点也不好,他总是抢我的东西吃,还总是喂我吃的好饱,总是欺负我……”

  我苦笑着同她说:“要好好珍惜。”

  珍惜啊,我奢望的,是你轻易拥有的。

  蒋软啊。

  我不敢给何故送伞,我要通过你给他送伞;我不敢给何故买最新漫画,我要送给你,我知道你会送给他;我不敢给何故写情书,你文笔不好,我为你写。

  我真的好相处吗?我只是喜欢他而已。

  就像现在,何故继承了集团,成为了上市公司的经理,我也一样成为了同等声名的公司经理。

  我不敢奢望何故喜欢我,却因为你,他甘愿娶我。

  你家境不好,只要娶了我,娶了我哄父母的开心,你们才能相爱。

  我不过是个替身。

  结婚那天很热闹,很多有身份的人来了,我看到了以前的同学,她们羡慕我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我却羡慕他们可以找到相爱的人。

  我有想过试着喜欢其他人,我做不到,满脑子都是何故,我想我这一生完蛋了,完蛋了。

  7

  夜晚来临的时候他进了房间,我呆呆地望着他。

  是他的气息,我为之沉迷,甘之如饴。

  他却一把将我扯了过来,“许随安,这么希望我上你吗?告诉你,就算你脱光了,我也觉得恶心。”

  他拍门走了。

  留下我一个人,诺大的房间里,剩我一个人。

  那一刻,才是前所未有的羞辱吧,其实早该料到,没什么好伤心的,没什么好伤心的……

  没什么……吧。

  9

  我每天都会为他做早餐,各式各样,不管他对我如何嘲讽,我都装作没有听见。

  很久没有崩溃过了,直到我去上班看到蒋软是他的秘书。那样嚣张的进他的办公室,那么久没出来。

  我好多次怀疑是我精神出问题了,何故到底有什么好的?他除了长得好看,对我好吗?

  可我们是青梅竹马,他七岁时拉着我,要我当他老婆,偷偷的亲我,喂我零食,哄我开心,都是假的吗?

  是吧,除了双方父母以为我们很恩爱,众人都觉得我是坏女人。

  因为我拆散了他和蒋软的爱情,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到哪里都会得到别人的祝福。

  可我不是坏的,我真的不坏,我没有想要和蒋软抢何故,可没有人信我。

  有时在家里,我会忽然想到高中的时候。

  他发着高烧神志不清,就是不肯去医院,我担心了他很久,跟着他上下学,忽然有一辆车冲了过来,就要撞到他的那一刻,我推开了他……

  我真的想替他去死,这样我就再也不欠他了。

  可我还是醒来了,我及忙问起他,才知道他终于去医院了,蒋软将他送到了医院。

  我想,我救了他了,我报了恩了,我不欠他任何了……

  可我仍旧丧失了爱他的资格,这很不公平,但也是现实。

  10

  自从结婚后我就去何故的公司了,正好要去他的办公室送文件,我有点紧张。

  推开门就看见他将蒋软困到了角落里壁咚。

  文件哗啦的掉一地,蒋软红着脸推开了他,何故不耐烦地看向我,“不会敲门吗?”

  “对,”我脱口而出的道歉被我收了回去,凭什么……是我道歉。

  我诧然笑了,有点狼狈啊,眼泪也跟着出来。

  “何故,我在家等你回来。”

  我将文件放到了桌上,立马离开。

  ……

  何故,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如果你回家我还会陪伴你,直到你回头,如果你不回来,我真的死心了。

  ……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饭菜凉了又热,凉了又热。

  信息发了一遍又一遍,电话打了一个又一个。

  五个小时,六个小时,七个小时,八个小时……

  我收拾好了行李,签好了离婚协议书,转身望了望我待了五个月的家,回头走了。

  想哭却觉得眼泪流干了,原来我爱的没有力气了……

  我想我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去弥补曾对你犯下的错,失去了我自己的样子,赔上了我的婚姻,早就不欠他了。

  绝望无助到最后,就不想再喜欢他了,在他的眼里,我永远不值得原谅。

  订下了去国外的机票,跟家人说明了后,他们试图让我回去,我知道不可能了,我的心疼的没有力气了。

  在女儿和钱权的选择下,父母还是有些理智,毕竟他们也觉得亏欠我。

  我从下午的四点等到了九点,用了一个小时时间跟家人说明,又用了半个小时间去了机场。

  当飞机起飞的时候,我看着头等舱有人欢笑,有人忧愁,有人平静,我却很轻松,原来这就是放下的感觉。

  我要开始新生活了。

  是没有何故的生活,没有令我心痛的蒋软,没有喘不过气的婚姻,更不用面对他的冷漠,独自黯然。

  何故,再见。

  11何故视角

  何故八岁那年小拇指断了一截。

  这件事早在何家成为忌口,谁也不敢提手掌,不敢提石头,更不敢提许随安。

  何故总希望时光倒流,他看着自己丑陋的手指残躯,真的很痛苦,很绝望。

  医生说还好是左手,只是不会再长出来了……

  何故喜欢弹钢琴,喜欢谈古筝,他很喜欢乐器,因为只有他会弹这些乐器,家人才会肯在他身上留下目光。

  何故有两个弟弟,他的母亲在他五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再婚娶了另一个女人,她又为父亲生了两个弟弟。

  就像小姨跟他讲的一样,“何故,你是长子,你一定要让你的父亲更加留意你,这样你才能继承集团。”

  可是他好不容易将父亲的目光留了下来,却立马失去了。

  得之矢之,爱而不得,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吗?是不是在告诉他,不要爱上许随安。

  从那之后,何故真的不再和许随安说话了。

  父亲更加溺爱两个弟弟,他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一个人吃饭,一个人上学,看着父亲和两个弟弟吵吵闹闹,他在书房里望着窗外的风景抑郁,

  他收到了许随安的信,那么多页,密密麻麻熟悉的字体,他真的想要撕掉,一页都不留,全部撕碎!

  可是他做不到。

  他总能想到在他失去母亲的那一夜,是许随安陪在他的身边,安慰他,保护他。

  他想要恨她,却恨不起来。

  她拯救过他的时光,也谋杀了他的未来。

  ……

  八岁,彻底成为何故的转折点。

  那个唇红齿白,阳光干净的少年郎变得沉默少语,眼神狠厉的人物。

  他阻止自己听到许随安的一切消息,可他还是忍不住向她靠近。

  听到她想考一中,他就没日没夜的学习,他觉得自己贱,想要得到许随安的关注,却又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这种感情慢慢在时间发酵下变得面目全非。

  十五岁那年,许随安第一次生理期,全班人都嘲笑她,她就那样站在讲台上,眼里的委屈瞬间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他很烦,要命的烦,烦的不是许随安,是烦别人竟然敢嘲笑她。

  还记得小时候许随安是个混世大魔王,什么时候她的性子越发的隐忍呢?

  何故摇摇头,大声拍了拍桌子,拿出外套包住她走出了教室。

  他在想,为何自己要保护她?让她在那里尴尬不是更好吗?就当是报复了她。

  可看到许随安的眼神,看到她的样子,他还是忍不住,忍不住……

  他恨自己的不坚定,许随安已经害他再也不能得到家人的爱了,怎么还要靠近她……

  所以当她问:“你明明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拯救我?”

  他轻蔑的嘲笑道:“嫌吵。”

  轻蔑,是轻蔑,轻蔑自己的轻蔑。

  他一直在想办法可以忘掉许随安,不再关注她的一切,或许慢慢的许随安真的可以退出他的生活。

  那一天,何故遇到了蒋软。

  雨下的很大,他在食堂的门口等雨停,忽然有个女孩跑过来对他说:“何故,我们一起走吧,我带伞了!”

  他忽然觉得这个场景很熟悉,就像以前在幼儿园没人来接他的时候,是许随安蹦跶到他面前跟他说:“何故,我来接你回家啦!”

  ……

  何故不喜欢陌生人同他说话,可是破天荒与蒋软走在一起。

  他努力的否定自己,不是因为怀念许随安,而是喜欢蒋软,尝试将自己的感情分给蒋软,可才发现根本做不到。

  可那又如何,只要……只要许随安看到就好,看到他多么喜欢蒋软就好。

  何故觉得自己的走火入魔,为了惩罚许随安走火入魔,可惩罚的是自己。

  ……

  他发高烧了。

  糊里糊涂的上课,糊里糊涂的吃饭,却没有一点胃口。

  他想告诉蒋软他发烧了,她却专心的再问:“何故,你真的能安排我的哥哥进你爸爸的公司吗?”

  他很烦,很糟,却笑着说:“放心。”

  放学了,何故慢吞吞的回家,其实学校里家很近,只要十分钟的路程,可他却觉得好远,一步两步,忽悠有股强烈的光照向了他,可他睁不开眼。

  恍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将他推开,黑暗的阴影趁机迅速霸占了他的意识。

  再醒来是在医院,蒋软坐在旁边。

  何故其实想好了,高中毕业就和蒋软分手,左右自己从来没有碰过她,顶多在人前牵个手。

  可蒋软救了他,等他躺在医院里,父亲急匆匆的赶来关心他,又如同以前那样的关心他……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不起蒋软。

  她明明救了自己,而他却在计划着离开。

  所以,他要加倍的对她好,补偿她为自己做的一切。

  时间慢慢的流逝,何故越来越怀疑蒋软的真心。

  她提出的要求越来越无礼。

  “何故,你娶了许随安吧,只要这样我才能和你在一起。”

  “你愿意当小三儿?”他冷笑着问。

  “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愿意。”她笑着想要拥抱他,又再一次被躲开。

  “蒋软,我们分手吧。”他起身开口,冷漠地望着她,“你应该得到你想要的了。”

  “你想和许随安在一起,对吗?”她苦笑着说:“可是她不喜欢你,不然为什么你的手指会断!”

  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精光,“我有办法让许随安喜欢上你,何故,只有我真心为你好。”

  ……

  何故继承公司了,他的父亲终于觉得愧疚,将公司最多的股份都给了他。

  他与许随安结婚了。

  许随安好美啊,美的让他失魂落魄,只要她对其他人笑,就觉得心里疼痛难忍,可婚礼那天,她却没笑。

  为什么不笑?

  是嫌弃自己断掉的小指吗?是不喜欢他吗……

  他很害怕,也很慌张,怕许随安看出自己多在意她。

  所以那天晚上他说那么狠的话,自己去书房冷静了一夜。

  他也在想,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

  许随安每天早上都为他做早餐,不管他说多了冷落的话,她都好像没听见一样。

  他越来越觉得许随安一点也不喜欢他。

  这本来是他最期待的,为什么那么害怕,害怕许随安不喜欢他。

  他变着法的露出自己和蒋软还在一起,让蒋软来自己的公司上班,每次趁她送文件的时候,和蒋软暧昧……

  他做了那么多,许随安还是没有吃醋。

  就像蒋软说的吧,许随安根本就不喜欢他。

  ……

  不知不觉结婚很久了。

  公司也正常的运营,甚至比以前更好。

  有时候他会回家看父亲,而他的后妈也没有他想的那么坏,很理解的对他说:“何故,其实我和你的两个弟弟从来都是没有野心,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家而已。”

  他觉得有点可笑,又觉得荒唐,他的青春曾介意了那么久的关爱,原来他们根本就不在意。

  那天他心情很低落,明明许随安都看到了他和蒋软在办公室里暧昧,她还是只说了一句,“我在家里等你。”

  是等我吗?他却害怕回家,他不想知道许随安不喜欢自己。

  两个弟弟转眼已经大学,何故正和最小的弟弟玩着竞技游戏。

  他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哥,我忽然想起来八岁那年我嘲笑你是没妈的种,嫂子那时候拼了命和我理论,我同她讲只要她能搬起来门口的大石头,我就跟你道歉,那时候我还小,没想到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哥,对不起啊。”

  ……

  这声对不起,他听了那么多年……

  该道歉的怎么是另一个人……

  他发着冷汗的站了起来,深邃的眼神猛然紧张。

  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跑了出去,开车狂奔到家里。

  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开车的期间直接和蒋软打了电话。

  ……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最好不要撒谎,我知道你是什么人,如果你撒谎,我立马让你哥撤职。”

  电话那头的蒋软支支吾吾的回答了声好。

  “那天下大雨,你手里那把雨伞是许随安给你的,对吗?”

  “我发烧的那天,是她推开我,她才被车撞了,对吗?”

  “你送我的所有东西,都是她转送的,对吗?”

  何故紧张的要死,就像凝固一样等待着蒋软的回答,滴答滴答滴答,劳力士手表在不停地转动,电话那头终于有了声音。

  “你都知道了?是蒋软告诉你的吗?我就知道,她不可能对你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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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2/27 15:58: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