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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假戏真做究竟谁吃亏
传闻,冼山君是天界冷心冷情的禁欲神君,可其实他夜夜都要来爬我这个姻缘神的床榻……
1
冼山君第一次从天而降落在我榻上时,我正准备就寝了。
他为了不压在我身上,使劲往上挺着胸膛,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禾春,这就是你干的好事,简直是不知羞耻!”
我手扶在他腰间,面露囧色:“上仙,我说咱俩是被一支笔算计了,你信吗?”
他自然不信,甚至更气了,颈侧青筋暴突,奈何就是动不了。
姻缘笔下的一笔一画都具有不可抗力,非他主观可以扭转的,只能接受。
哪怕他正在自己仙府中沐浴,时辰一到,他也必须出现在我榻上。
衣衫都没穿整齐,露出大片赤裸的胸膛。我虽不喜他,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实在赏心悦目。
骨肉云亭肌理分明,加之他原身是昆仑山上的一块玉石,化成仙身后皮肤温凉滑腻。
别问我怎么知道的,问就是正在摸。
冼山君咬牙:“放肆,还不住手!”
我苦着脸:“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停不下来。”
我是姻缘神,笔下的姻缘薄谱六界姻缘,天界也不例外,都由我一人包办。
只是神仙们多清心寡欲不好此道,或者与仙侣互通了心意后只是来找我写两笔走个过场。
总之,我这姻缘府是门可罗雀,年底的KPI亦是岌岌可危。
无奈之下,只得出奇出新,拓展了新业务——
为恋爱副本设定一些未知情节,客户必须遵循设定好的情节或场景,然后按照自己的选择继续进行下去……总之就是类似于开盲盒的剧本杀。
众仙家都觉得新鲜,也会私下里找我写一些特定的互动情节,嗯,报酬很高。
我这个人贪财,底线很低,只要给钱,除了违法犯罪的情节……其他的我都写。
这次就是收了刚飞升的金蟾公主的黑钱,给她和冼山君写一出缠绵戏码。
结果刚写下一个名字,九重天上突然霞光万丈鹤鸣云霄——天帝三子降生了。
我手中的姻缘笔有幸同沐神力,径自笔走龙蛇,直接给我画出了一本春宫图,足足二八一十六式。
更吓人的是,它把女主角的名字,写成了我!
这傻笔,要给自己找爹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别找这位冼山君啊!
天界主战司罚的仙君,常年一身青白长衫,一张如丧考妣的脸,连骂人时眉头都不皱一下。
不,方才骂我时皱了,不知为何竟有种颇为荣幸的感觉……
忽然间天旋地转,冼山君已经抱着我翻了个身,变成他在下,我跨坐在他腰上的姿势。
他咬牙切齿:“你那支流氓笔到底画了多少种……姿势?”
我缩缩脖子,俯身搂住他肩背,撒谎保命:“估计没几种,那笔脑子不好,阅历也浅……嗯……”
一声轻吟猝然被我遏断在喉间,他的唇已经落在了我耳后,一触即离:“浅?我看你这笔倒是懂得很多。”
是了,这手法……可太要命了!
灼热的鼻息扑在我颈间,冼山君的脸已近在咫尺,眼底俱是冰霜之色,额头因着隐忍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是挺难,可我也不容易啊!
再说了,这种事我更吃亏好吗?
我可是发过誓,要为容渊上神守身如玉的!
眼看他又凑了过来,我狠狠一掌劈在他后颈,将他裹在披风里,背着送回了仙府。
第二日早会上见到时,他脖子还有点歪,有仙家上前问候,他只说是被狗咬了,眼梢却凌厉地扫向我。
下一瞬……我藏在袖子里的仙桃就炸开了,汁水淅淅沥沥洒了一地,好不狼狈。
冼山君踱步过来:“姻缘神这般激动作甚,莫非你和那狗是亲戚?”
我讪笑:“是啊,我表姑的姐夫的堂弟的侄媳妇家的大黄……是它妈。”
“呵,倒真是实在亲戚。”
当夜,冼山君又出现在了我的床榻上,这次衣着整齐,面色也平和了许多,见到我二话没说,直接就一掌劈在了我颈后。
晕倒之前,我脑中晃过最后一个念头——
连我的美色都不能动摇他分毫……冼山君当真是睚眦必报之流中的佼佼者!
2
我的脖子也歪了。
某位新来的小仙家因着我和冼山君的脖子一个左歪一个右歪,还暧昧地调侃了几句,被旁边人捂着嘴拖走了。
大家都知道我和冼山君不对付,更别提什么风花雪月了。
我真身是一株仙人掌,自幼长在容渊上神的院子里,仰慕他多年,天界皆知。而冼山君飞升正是得了容渊的点化,两人向来过从甚密,关系不清不楚。
至于我和他,初见便生了龃龉。
我那时才化身不久,冒失间没遮掩好身上的刺,意外将他的裤子刮破,露出了他冰肌玉骨的大腿,还鬼迷心窍地摸了一把。
他当时没说什么,只是沉默地整理好裤子,礼数周全地告辞了。
后来听说他怄的好几天都没吃饭,一张如花似玉的小脸瘦了一圈。
为此我受到了不少颜狗女仙的diss,无奈之下只好带了礼物去找他致歉,却被他轰了出来,连带着一封挑战书。
要不说冼山君是块石头呢,哪有跟女人比武的?
还不如先勾引我爱上他,再对我这样那样,然后狠心把我抛弃来的刺激!
我暗自摇头,掏出笔在随身携带的小本本上记下灵感,才打开挑战书来读。
第一句就炸毛了。
他称呼我……“刺”,这是神仙能想出来的名字?
我一脚踹开他府门:“你知不知道美人就该有刺,那叫‘带刺的玫瑰’!”
冼山君面无表情,我却偏偏从他眼中读出了浓浓的嘲讽。
一气之下便应战了,不过没打成。
我压根就没去赴约,他干等了三个时辰,直接提着剑冲过来将我仙府的大门给劈了。
就此结下了梁子。
不过平日里也无甚交集,我对他的认知基本都来自于他的那些女粉丝。
冼山君今日换了新发型、明日去了容渊上神那里吃酒、仙术又精进了一层……等云云。
其他的我都不感兴趣,只有容渊我比较在意,怕被他捷足先登。
于是也常找借口赖在容渊那里,反而与他碰面多了起来。
容渊赶不走我俩,只得摆上酒局做和事佬,结果我喝醉后又吐了冼山君一身,闹得更难看了。
但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他扶我时挠到了我的痒痒肉!
又见他小心翼翼地背起酒醉的容渊送回寝殿,举止间的恭敬与亲密藏都藏不住。
饮下的佳酿似乎都变成了醋,酸的我浑身冒泡,大骂他居心不良,被他下了禁言咒,反手丢进了荷花池中。
我手脚并用挣扎出水面时,头上还顶着一只小青蛙,后来被我收养了,取名叫做“云珏”。
时常带着它去冼山君的仙府前散步,大声喊它的名字,几日后,府门前多了一块木牌,上书“刺与青蛙禁止路过”。
我气的咬牙,转头又觉得好笑。
这位冼山君还真是爱记仇又不肯吃亏,骨子里有着与生俱来的幼稚纯粹和鲁莽执拗……很不适合做神仙。
后来我同容渊说起时,他看了我一眼:“你错了,他原是山中石,本来无心,最适合做神仙。”
我觉得这话还有后半句,但容渊没说我便也没问,否则好像我很关心他似的。
直到后来我亲眼目睹了冼山君冷言拒绝一位女仙的告白时,才明白容渊的意思。
他确实无心,对方的失落与泪水激不起他半分怜悯,甚至嫌弃地退后半步。
我看的火大,跳出去打抱不平,结果被他三言两语误导,那女仙倒记恨上了我。
一记就是许多年,人前人后都没少说我坏话。
我不爱与糊涂蛋计较,便将这笔账都算在了冼山君头上。
恰好容渊最近闭关,我故意答应那貌丑的金蟾公主,未必没有存了报复冼山君的私心,结果却害人害己。
我自暴自弃地在榻上翻滚,下一秒却滚进了一个宽厚坚硬还带着淡淡木质香的怀抱里。
冼山君今日怎的……早来了半个时辰?
3
因着用暴力互相制止实在太费脖子了,是以冼山君打算心平气和地与我商议一下应对之法。
“或许我们可以试着按姻缘簿上的设定走一走。”
“……怎么走?”
“就是尽可能表现出亲密的状态,不用进行到最后一步。”
我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做做样子糊弄它?”
冼山君慢悠悠地点头:“姻缘簿本就有神力加持,连你这姻缘神都不得随意更改其上的内容。若是一味抗拒恐怕会适得其反,不如顺着它……”
我思索片刻,不得不承认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只不过:“我警告你啊,别想着占我便宜,在人前也不准表现出同我亲近的样子……唉,我话还没说完,你懂不懂尊重啊?”
很明显,冼山君不懂,在说完了他自己要说的话之后,看都没看我一眼就拂袖而去。
还没出门又回来了,脚步不情不愿的,还破天荒地露出了一丝窘态:“我们……今夜就试试,如果不行,我再想其他的办法。”
真是欲盖弥彰!
我暗自腹诽,转头就对上了他专注的眼神,心里一咯噔,叉着腰笑:“好家伙,冼山君你入戏好快啊!年末的天界文艺表演你要不要参加一下,给织女搭搭牛郎,或者梁祝也行,最近天太冷,他们蝴蝶不方便出来。”
他不接话,只是沉默地看着我,像看傻子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是在没话找话说了,因为紧张。
明明有所准备,也知道是计划,可怎么比之前猝不及防的相对更让人别扭呢?
连拥抱时左手在上还是右手在上都调整不好,险些跟他的手臂扭在一起。
片刻后,冼山君低声道:“禾春,你抱的我喘不过气了。”
我慌忙撤手:“你别瞎说,什么‘抱’!”
“这不是抱是什么?”
“这……这就是规定情境下的局部身体接触。”
冼山君缓慢地眨了下眼睛:“既然如此,不如换个部位接触。”
“换哪?”
他直视着我,优雅地抬起手臂,指尖点了点嘴巴。
好说,我伸手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子,是说接触,又没说必须是相同的部位。
“如何,力道可还行?”我故作无辜地看他,眨眼间被飞来的书本砸在脸上,冼山君气的咬牙:“禾春,过会你可别求我!”
我愣愣地捡起姻缘簿,只看了一眼就差点背过气去。
画中的女子衣衫半褪,正伏在男子身上凑近他的下巴,神态陶醉,最重要的是……非常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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