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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一直要你
小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地给我上药。
“公主,您受苦了。若是韩公公送您回来就好了,便是皇后也不敢动您。”
我靠在床边,弯弯唇角:“你不是不喜欢韩令,说他不是东西?”
“那是他总……他总对您动手动脚。”小琴吸吸鼻子,“他只是和皇后她们比起来对您好点。”
“不,小琴,韩令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我比他坏多了。”
没人知道,韩令是为我才成为阉人的。
我是陈国宫内唯一的公主,却不是陈皇的血亲。
陈皇恃宠我的生母,可从未得到她的心。
我是母亲与情人私通生来的。
陈皇最初把我当亲生女儿养,给我万般宠爱疼惜,后来得知真相时,他差点在御书房将我掐死。
是母亲以死求饶,他才留我一命。
母妃去世后,他将我关在比冷宫环境更差的偏殿内。像对狗一般,不问我死活,任我被人欺凌。
韩令找到我时,我已经在偏殿待了四年。
四年日子,我学会所有求全自卫、谄媚讨好的本领。
他第一次来,我只当又是哪个公公耐不住寂寞来欺辱我了。
我低声下气地讨好恳求:“对不起公公,我身子染病了,没法儿碰您。”
“您自己来行吗,还是要我喊两声助兴,您……”
我还没说完就瞧见几滴晶莹的珠子落下来砸在地上。
我怔怔抬头,瞧见一张熟悉的脸。
韩令满脸是泪,面色仓皇又凄楚:“公主对不起,奴才来迟了,奴才来迟了!”
我看着他,一阵恍惚。
他是母妃在时,为我挑选的贴身侍卫。
后来母妃私通被发现,她服药去世的前一日,将所有侍卫侍女放逐出宫,让他们另谋生路。
那些人离开后,再没回来过,我没想到,韩令还会回来。
更没想到,这些年,宫女奴才私下传言的那位直上青云,无情冷戾的韩公公,是他。
韩令说,他听闻我过得不好,便一心进宫。
又听说我没有依靠,便去了东厂,打破头争着给前东厂公公做干儿子,最后总算熬出来,接手东厂,成为陈皇身边的红人。
他找到我第二日就大刀阔斧,直接砍了那些曾经拜访过我殿座的公公,将那些头颅挂在东厂门外,震慑得整个后宫的宫女奴才大气不敢出一声。
陈皇忙于朝政,无暇管理后宫。听闻韩令这做法,并未言语。
他听说韩令与我搞在一起也没反应。
大概是种矛盾的报复心理,他希望借着我的脸怀念生母,又不想我这个流着肮脏血液的人活得太好,所以任由韩令与我的流言沸沸扬扬。
我受了很多苦,我告诉韩令,我想谋权篡位做陈国的女帝,把所有人踩在脚下。
他无条件地答应我,为掩人耳目,在外人面前总一副强占我的姿态。
不让别人知道,他对我,总是百依百顺。
我被皇后打到破额流血的事儿,当晚就传去了东厂。
听说韩令直接命人将皇后殿内所有的侍卫都杖毙了。
小琴打探消息回来时,两腿抖成筛糠:“公主,萧皇后趴在地上骂韩令阉狗,韩公公压根不理她。”
“那么多人啊,活活用杖板打死,韩公公……韩公公也太大胆了,都不顾忌皇上吗?”
小琴拉住我衣袖,声色在夜里显得隐秘又恐惧。
纵是久闻韩令杀戮残暴,为所欲为也甚为惊悚。
我拿起桌上酒盏,喝了口去年酿的桃花露,对着窗外浓烈的夜色轻笑:“后宫乱便是朝堂乱,萧皇后代表的不是她一人,你怎知道,皇上不是故意放纵韩令?”
小琴那简单脑袋想不清这些事儿。
她走后,我看着屋内烛火,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后窗动静窸窣,一道黑影忽然翻窗进来。
来人自带一身檀香味儿,他拿走我手上酒杯,声色仿如青灯下的云烟:“有伤口不宜喝酒。”
我抬眼,眼见着宋兆将从我那夺走的酒仰头喝掉,声色微冷:“国师心真大,敢喝我这灾星的酒。”
宋兆毫不在意地坐下,他看向我,平淡宁静面上的两道眉,担忧地蹙起。
“昭灵,我的办法不好吗。我帮你假死,你可以永远逃离这里。”
“焚烧祭在国师府进行,不会有人知道你还活着。这是你的重生。”
他清朗如月的脸满是郑重劝告的模样。
我压下眉毛,眼角上挑:“宋兆,我早说了,我不要重生。”
“我要的是再没人欺辱,我要高高在上,要权利无边。”
“你是魔怔了!韩令那阉人到底对你说什么了,他再有权利也是个阉人。昭灵,你别被他骗了!”
在宋兆看来,是韩令霸占欺辱我,对我灌输邪肆违逆的思想。
他虽是我自小认识的好友,但国师府的人整日都关在庄院内焚香念经,根本没实权,何况他们遵循誓死效忠皇帝的条令,所以我没对宋兆说过,韩令一直很听我的话。
“陈皇已经与我定下日子,五日后,将你押去国师府焚烧。昭灵你听我的话好吗?”
宋兆按住我胳膊,我淡淡望着他,并不言语。
陈皇从战场归来后,不知怎么染了病,上朝也止不住咳血。
宫内太医前去把脉,望闻问切半天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只说元气大伤,气血两亏,需要静养。
陈皇也听太医的话,一纸召书命东宫刚满八岁的太子登朝,让韩令护在太子左右,不得片刻稍离。
朝野一片哗然,这就意味着韩令这个公公是个听政的角色。
百官讶异陈皇竟对他如此信任,这韩公公如今不单能搅动后宫,还能睥睨朝野,当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去东厂时,韩令正在看奏折。
太子那小孩已经累得在桌案上睡着。
我走近韩令,抱住他脖子:“公公如此繁忙,辛苦了。”
韩令将我揽入他怀中,下巴磕再我脑袋上,气息温热:“我不累。”
他长得俊逸,五官如刀削斧刻般挺立,眉眼总带些郁气,平添几分神秘莫测。
“韩令,再过两日我就要被烧了。你要怎么办?”
我隔着衣料在他胸前揉揉点点。
他握住我手腕,话音落在我耳边:“公主,皇上早已毒入骨髓,奴才现在可挟天子以令天下事。”
“你真愿意为我这么做?”我握了握他衣襟。
陈皇的病是韩令长年累月的下毒所致。
此毒一点点渗入陈皇的血液气脉间,逐渐侵蚀他精魄,到如今,连太医也只见其症,而找不出缘由。
“挟天子令天下”听起来是一切尽在掌控的卓越,可背后是危机四伏,一招棋错,韩令便会成为砧上鱼肉。
“奴才答应公主的,要将您送到最高的位子上。”
“公主放心,一切都交给奴才。”
韩令埋在我的脖间,温热气息染红了我的耳朵。
他忽然掐紧我的腰,声色低沉:“公主见了国师?”
我一愣:“是。”
宋兆最近常来找我,不厌其烦地叮嘱告诉我焚烧时到底该怎么逃走。
“你怎么知道?”
“公主身上有他的味道。”韩令声色喑哑,染上了些寒意,他低头吻住我,齿间模糊:“公主别再见他了,奴才……奴才控制不住自己……会杀了他。”
国师府的人需断情绝欲,若不是这点普天共知的事儿,宋兆早被韩令杀了几万次。
“我以前怎么不知,你醋劲这么大?”
韩令当初的模样,在我多年前的记忆里依然鲜活。
那时他冷峻挺拔,虽贴身保护我,但整日下来也与我说不上几句话,实打实的一个闷葫芦。
“奴才一直如此,只是以前忍着。”他靠近我的耳朵,话音缱绻:“公主,您会一直要奴才吗?”
“嗯,我一直要你。”
我要他在我身边,只有他能护我安全,让我享上万人仰望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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