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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两条腿引发的悲剧
青楼老鸨其实真的是个技术含量很高的职业,除了要会经营运作懂账务审核善于处理人际关系之外,还要不定期接受新业务的再培训。
比如,最近几日华采幽就在夏先生的狂轰滥炸下弄得头昏脑胀鼻血长流。
二十四岁的夏先生长着一张人畜无害的娃娃脸,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上下两排大白牙显得没心又没肺纯真又善良,这让他看上去最多弱冠年华甚至还要更小一些,令人不由自主便失了提防心甚而至于偶尔还会母爱泛滥。
此人对行业的发展走向有着超乎寻常的敏锐触感,总是能弄出一堆新鲜花样来吸引客源。而且,对相关知识的痴迷和精通几乎让所有业内人士汗颜撞墙。
‘销金楼’重新打开门做生意不久,华采幽就有幸见识了一把。
那天风高云淡,酷暑的热浪尚未来袭。华采幽很是舒服极是惬意地坐在院中玉桌边,让小风呼呼地吹阳光轻轻地照。
然而,刚翻开夏先生拿来的图册的第一页,汗水便一下子如‘潮涌’般奔流满身,转瞬又被暴增的体表温度给迅速蒸发,徒留几缕青烟在头顶心处缭绕盘旋。那滋味,啧啧……
“这是我结合了几乎所有流传于世面的同类画册,再加上多年来的现场实地观摩以及众多当事人的亲口描述汇总而成,绝对堪称当世最齐全最完备水准最高的一套‘春*宫图’。”
夏先生则完全无视她的崩溃反应,一直负手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头微扬。语气严肃而认真,表情神圣而庄严。
华采幽捂住红烧大闸蟹般的脸,无力低呼:“拿走拿走,我又不要接*客,看它做什么?”
“作为‘销金楼’的老板,你可以不亲身体验,但是一定要对自己正在经营的东西有全面的了解。”
“我……我怎么会不了解,就算是弃妇,那好歹也是嫁过人的。”
“嫁人不代表有这方面的经验。”
华采幽把手放下,瞪他。
夏先生则依然端着一副最最纯正的美声学术腔:“据我分析,很有可能你的前任夫君就是因为没有看过‘春*宫图’,所以才导致了你如今尚保有处*子之身的悲剧,由此可见普及‘房*事’教育的重要性。”
华采幽瞳孔放大,无语。
夏先生低下头,冷静中潜伏着狂热的目光像是史上最牛掰的庖丁在打量一头待宰的牛,让华采幽顿生被bā光光于闹市中裸*奔的悚然感:“是否处*子,我只需一眼便能判定。”
“……把你的俩变态眼珠子从我的身上拿开!”
于是这次因为小倌业务的拓展,夏先生又非常高效地赶制出了一套据说能超越之前大作的‘男男春*宫图’。用图文并茂外加现场讲解的方式,让华采幽在最短的时间内通晓了‘爆菊’的全部过程和方式…….
大功告成之日,面目青白眼神涣散脚步虚浮的华采幽,跟条游魂一样晃荡进了一个偏僻幽静的湖心亭,然后对着正在此间独饮的某个男性人类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阁下的两条腿,委实适合环在腰间,扛在肩上!”
彼时,一轮弯月如钩,半点残星明灭。空气里是断断续续的喧闹,周围是黑黑沉沉的水面。亭子里是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
半倚半靠柱子而坐的那个,衣襟大敞胸前肌肤光泽隐现,衣摆高掖两条长腿交叠,怀抱酒坛,眼中有几分朦胧醉意眼底却是一片清亮。
站着的那个,浅黄衣裙容颜清丽,肤色如雪身段高挑,倒也当得起‘佳人’二字,只是那表情,怎一个猥*琐了得……
“你说什么?”低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有着干燥而稳定的质感,若非因酒力增了些许的慵懒随性,想来必少不了那种惯于发号施令的威严气势。
华采幽一听之下却很是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了,嗓音方面有些欠缺,不适合在身下浅泣呻yín。”
话音刚落,她的下巴便落入了两根手指的钳制,竟完全没能看清对方是如何出的手,连眼前一花的过程都省了,一个带着强烈压迫感的身躯就这么稳稳地站在了她的面前。
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华采幽想也没想便一记长拳直捣其腹部,不求自保但求伤人的招式刚猛异常,简单实用没有任何的花哨。
那人收腹放手,略显诧异:“你居然有武功?”
华采幽揉了揉火辣辣的下巴:“许你有,就不许我有?”
“你是这儿的姑娘?”
“不是。”
“那就是新来的小倌?”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像男人了?”
“女人怎会有这种刚猛的路子?只不过我倒还真是不知,现如今的小倌流行着女装了。”
华采幽眯了眯眼:“你在拿我开心是不是?”
那人一声长笑,将酒坛随手抛入池中,溅起浪花无数:“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如何称呼?”
“叫我阿花吧。”
“跟我家的狗同名,为了防它介意,只能你换一个了。”
华采幽一跺脚转身就走:“我一定是脑残了才会跟你在这里咸扯淡!”
“说笑而已,花姑娘别生气……”
“……花你个大鬼头的姑娘啊……”
那人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个称呼不好。”
“……算了算了,叫我阿采,这次总不会再有你家的猫猫狗狗花花草草介意了吧?”
“好,阿采。我姓魏,单名一个留字。”语调和缓,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像是在期待着什么。
华采幽却只皮笑肉不笑福了一福:“原来是魏公子,幸会幸会。”
魏留挑了挑入鬓长眉,没有做声。
他的身量高大挺拔,面部轮廓分明,鼻梁挺直,眉眼硬朗。眼下的衣衫不整更添了几分落拓不羁,身上淡淡的酒味则将骨子里的阳刚之气散发得淋漓尽致。
华采幽想,刚刚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门给夹了,才会觉得他是被压的那一方。人家那两条长腿明明就是用来把对方压在身下或者托住对方赤*裸臀部的……噗……
啊啊啊啊……该死的夏先生!我一个好端端的纯洁弃妇就这么被你给荼毒了!
虽然被华采幽突然扑过去抱柱子磕脑袋的行为吓了一跳,魏留依然能保持冷静地建议道:“你如果想寻死的话,可以直接投湖。”
“我才不想死,只是想要清醒一下,把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通通赶走!”
“那也是投湖比较有效,我来帮你。”
“啊?……啊!……”
伴随着一声凄然惨叫,湖面上溅起了比之前那个酒坛所造成的至少高大十余倍的巨浪,此起彼伏经久不息,而后慢慢归向平静。
当湖水没顶,意识渐离,华采幽脑袋里最后残留的念想是——
个天杀的神经病嫖*客,爆丫菊花!……
当华采幽被魏留从湖底捞上来的时候,已是出气进气皆不能,空翻死鱼眼了。
魏留将她放平,出指如风连拍数个穴道,这才接连喷出几支水箭,一阵惊天动地的呛咳之后总算回了魂。
睁开眼,听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为什么不会游泳?”
华采幽半死不活地哼哼:“你为什么不去死?”
魏留此时也是全身湿透,伸手扶她坐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助她顺气,话语里含着隐忍的笑意:“实在抱歉,我以为你会的,否则断不至于开这样的玩笑。”
“你是半仙吗?跟我很熟吗?凭什么以为我就会?”
“江南多水乡,那里的人十之八九皆通水性,何曾想,你竟恰好是例外的那个。”
“我自小是在漠北长大的,所以……”华采幽下意识回了句,方觉察出不对劲,狠狠地抹了把脸,表情勉强还算沉稳:“你怎么知道我打哪儿来?你究竟是谁?”
魏留笑了笑刚想开口,便听忽有衣联破空声嗖忽而至,一个从头黑到脚的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过来,恭恭敬敬单膝跪地:“禀城主,都查完了。”
“让他们先回去。”
“是。”
城主……
魏留,时年二十有五,雍城新任城主。乃是老城主的长子,自幼在外师从名师,学成后四处游历多年未返。其父弥留之际方赶回城,于病榻前接下了城主大印。
以上是华采幽脑袋里所有关于现在这个雍城最终大老板的印象,好像是数月前的某日裘先生告诉她的。当时也就是心不在焉的随便听听,反正就算需要打交道也有别人去应对,跟她没什么关系,一转眼就抛到十万八千里之外去了。故而刚刚听到对方自报家门才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这颇具创意的历史性初次见面,真是很好很强大很黄很暴力,很湿很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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