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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救你一命
莞尔听见了声响开门而来,入眼便是又三五根流矢追命一般,穿过坍塌的土墙,冲入莲坛阁范围,莞尔吓得失声尖叫,潘月卿即刻捂住莞尔的嘴,顺势拉着顾盼退到莲坛阁院子外墙体最厚处,恰好是视觉的盲角。自水缸后微觑一眼,目光里带着深埋骨血的冷静。
“这是怎么了?”顾盼回过神来,意识到处境,压低了声音朝着潘月卿问道。
“仇杀。”潘月卿没有收回眼神,她敏锐的感知到在莲坛阁周围,至少有二十来人埋伏暗箭。她万万没有想到,她就要避开集市上纵火的事故,才选择留在寺中,却不曾想还是陷入了危机,这些人到底是为何而来?她又如何自救?
“嘭!”一旁坍塌的墙体,残留的木石砖瓦中翻进来一位黑色劲装少年,满脸血污,倒在咸菜缸便一动不动,算是解答了潘月卿满头的疑问。
不知为何,门外埋伏的人却没有进入慈悲寺的意向。
潘月卿听觉外面再没有声响,才大着胆子凑近少年,伸出手指微微动了动少年的肩膀处,触及一指湿蕴,嗅到满鼻血腥。伤在背部?潘月卿瞬间不敢动弹,抹着袖子轻轻擦拭少年的脸颊,待看清楚眉目之后,潘月卿不由惊得倒坐在地上,这是十二岁便被封为襄阳王的皇三字齐司安!
‘襄阳’是每一任皇帝在册封太子之前所用的封号,待襄阳王二十岁弱冠之时才册为太子。齐司安年少天才却天妒英才,十五岁遭遇刺杀失去双腿,从此无缘东宫宝座,十七岁时又一场大病,夺去了他的性命,齐司安的殇逝开启了齐思程等诸位皇子的权位之争。
齐司安必须救。
潘月卿脑子里闪过好些念头,她不知道齐司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她知道,齐司安不死,齐国没有十年权位动荡,只要齐司安活着,皇位之争就没有齐思程什么事情!
“把人带进去。”潘月卿一手拉起齐司安的胳膊,却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要不是顾盼莞尔眼疾手快扶住,就要连着齐司安一起再摔到地上去。只是对方伤得太重,就连这样的拉扯也没不能使他有一丝直觉。
莞尔的目光有些犹豫,方才生死一线,她对着这个危险人物并不打算接纳,看着潘月卿眉间蹙成川:“姑娘,外面的人是要追杀他的!”
“废什么话?”潘月卿抬眼投向莞尔,目光古井无波:“你跟着我是助我一臂之力的,不是我做什么都要向你解释的!”
看着莞尔愣了三息,敛眉红着眼睛应了一声是,到底心里过意不去,当下缓和了语气:“都追到这里了,你以为不救他咱们能安全么?”
说话间,眼下那道被飞旋的流矢擦出来的伤口缓缓流下一行血迹,潘月卿远望一眼后慈悲寺那号称‘万鬼愁’的后山,月色下尖峰峭立如一把把利刃,映照着风雨欲来的气氛,她长叹一口气:“或许救了他,咱们就还能活。”
陛下最看重的未来太子殿下,要是死在她寄住的院子里,不论如何,她们这三条微弱浮萍的性命自然要赔出去的。
“姑娘认识他?”顾盼凑近,看着潘月卿一点也不怕血污一般就将此人架在肩膀上,当下咬咬牙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绕过潘月卿架起少年的另一只手。
潘月卿看罢顾盼动作还算满意,只是她并不想将齐司安的身份告诉别人,悠然道:“不认识。”而后对着莞尔吩咐道:“你去烧一壶热水。”
潘月卿吩咐罢,将齐司安缓缓放在自己的床榻上,毫不在意的靠在地上,操起桌子上的做女工的剪子,小心翼翼顺着齐司安肩膀衣料缝合的针脚一点点剪开。两指微撑开,洞穿肩膀的一个血洞赫然在目,是箭伤。
玄铁箭头,十力开的弓,近距离命中,才可能直接洞穿。
她咬了咬牙,饶是有了心理准备,也没曾想居然能有这种径直贯穿的伤口,当下对着莞尔道:“莞尔,你去问问住持寺内有没有什么通晓医理的师父,就说我身上不舒服,请他来看看。切记切记,不要声张。”
莞尔点了点头,到底不敢再开口,只应了是便要出门去。
床榻上的少年微不可查地动了动嘴唇,他声音虚弱得厉害,潘月卿只得靠得近才听了个大概:“别请大夫……烈酒……金疮药……”
烈酒清洗,再上金疮药……潘月卿微眯眼睛却不由自主审视其这个少年,按照年岁,齐司安应该与此时的潘月卿相差不大,应该都是十四五岁年纪。正是最娇气的时候,他居然要用烈酒消毒清洗,对自己可真是够狠的。
“你想清楚,可疼可疼了。”潘月卿俯身在齐司安耳边轻声道,她没有想吓唬齐司安的意思,她说的是实话,烈酒濯洗可不是一般人能忍耐的,当初身处塞外苦寒地,无任何粮草补给的时候,这等法子也用在齐思程身上,年近而立的齐思程可是疼得哭爹叫娘。
“废……什么话……”齐司安提不起气来,更无力反驳,待了一段时间才又攒了倾吐命令的力气:“遵令……便是……”
潘月卿敛了心神,嘴上道:“你自己选的,疼死了我可不伺候你。”抬眼唤住了莞尔的脚步:“不必去了,父亲来时带了几坛子好酒,你径直去取来。”
莞尔驻足泪汪汪对上潘月卿,抿了抿嘴唇似乎将生命话吞在肚子里一般:“是。”
“等一等,”顾盼自烧水处抬起头来,她已然换好了一身干净衣裳,拉过莞尔的手笑道:“向来几坛子好酒也要点功夫才能搬来,姑娘,我和莞尔一道去吧,炉子上还烧着热水,姑娘看一下,婢子们速速就回来。”而后朝着潘月卿微微躬身,而后不等莞尔开口便拉着莞尔出去。
潘月卿不阻拦,她知道方才话重了,莞尔到底是为了她好,如今正是委屈着,罢了随着顾盼一道去,顺便两个人说点私房话吧。
舍房角落里充当暖炉的炉子上,铁壶呜呜冒着热气,潘月卿起身倒了一些在自己的脸盆里,又出门兑了一些凉水,拧了一把白布,轻轻擦拭齐司安脸上的血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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