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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男友去世三周年祭日那天。
我见到了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他告诉我他是男友的双胞胎哥哥。
他还说如果我愿意往后余生就让他来代替男友爱我。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后来,耳鬓厮磨间,我摸着他英俊的眉眼轻声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死。”
我不知道,那时他真的快要死了。
1
客厅里的洋桔梗摆放在了显眼的位置。
我从楼上下来,客厅的气氛不同寻常的沉闷。
2月28号,我去世男友的祭日。
管家急不可耐的把早已准备好的花束放进我怀里。
听他说前两年的今天,我一睁开眼就要带着他最爱的花去他的墓地。
有感性的保姆阿姨甚至偷偷抹了抹眼角,
“多好的孩子啊,这么年轻优秀为了救小姐就这么死了。”
虽是小声嘀咕,但我还是听到了。
她口中的孩子是陈初白,她们说他是我的初恋男友。
听闻我们在一起三年,恩爱甜蜜,是别人口中的神仙伴侣。
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能一直从校服到婚纱,只是好景不长,他最后死于海浪中。
那场意外最该死的人其实是我,他是为了救我而葬身于大海。
我本来应该每天都在心痛愧疚中度过。
但其实我已经不记得了。
我只想轻轻松松活下去,偏偏有人不断提醒我不要忘记那段过往。
2
我有时甚至卑劣的在想,为什么他的祭日不在29号呢。
这样或许我就可以礼节性的四年去一次。
不用对着记忆里根本不存在的人演绎痛苦和悲伤。
仿佛我忘记他是天大的错事。
就连从小照顾我长大的保姆阿姨和管家叔叔都觉得我余生应该在对他的怀念中度过。
手机里主治医生的信息赫然列在屏幕上。
最后一次的治疗约在下个星期。
MECT的确是个好东西。
这半年我已经很久不做噩梦了。
我回了一个“好”字。
合上手机,去看我记忆中根本不存在的恋人。
3
墓地,我轻车熟路的来到我父亲墓碑面前。
父亲和徐初白的墓挨在一起。
比起记忆中根本不存在的徐初白。
疼我爱我的父亲离世才是现阶段最让我痛彻心扉的。
他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呢?
貌似也是三年前,比徐初白的死亡时间提早了十天。
死因是自杀。
究竟是为什么让一贯乐观的父亲自杀呢,我试图去想。
撕心裂肺的头疼感铺面而来。
脑子里有一股阻力提醒我不要去触碰这个真相。
我不得不停下了思考。
木质清香传进我鼻腔。
灰黄的风衣被微风吹的轻轻飘荡,穿着马丁靴的男子停到了我身前。
悦耳的声音透过风声传进我耳膜。
“你是早早吗,初次见面,你好。”
4
迎上他眼神的一瞬间,我心脏莫名抽疼了一下。
继而是不可思议。
眼前这人与墓碑上的男子一模一样。
就连眼尾那颗泪痣的位置都丝毫不差。
他没有死吗?
听闻当年搜救的船派出一艘又一艘,遍寻无果。
所有人都以为他已葬身海底。
似是看出了我的桎愣,男人有些抱歉。
“不好意思,我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徐初白的双胞胎哥哥,我叫徐寻。”
我搜寻了一圈脑子里的记忆,没有这个人的一丁点信息。
我只能无奈开口道。
“我以前认识你吗,抱歉,我不记得了。”
“还有眼前这人”我指了指徐初白墓碑上的照片,“我也不怎么记得了。”
徐寻听罢有些惊讶,匆忙的询问我是否出了什么事。
“无妨,只是做了一些遗忘记忆的治疗。”
话说出口的那一刻,我自己都呆住了。
做过治疗的事我还是第一次对除我和主治医生以外的人提起。
对眼前这人我似乎太不设防了。
徐寻眼里的忧伤从我话落就没断过,又有些难言的欣喜从眼角爬出来。
“那么我能代替徐初白照顾你吗?”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代替他来爱你。”
“我只要三个月就够了。”
长久的沉默过后,徐寻嘶哑着嗓音问出我这个问题。
我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爱我吗?”
这个提议好像挺让我心动。
自从爸爸死后,好像很久没有人爱我了。
四百平方的别墅里,一到夜晚就只有我一个人。
可我还是不敢去答应。
或许是刚才那一下心脏太痛了吧。
我默默的想道。
5
事情总是事与愿违,我还是不可避免的和徐寻有了交集。
开端就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那般。
下山的路上我崴了脚。
徐寻一路带着我拍片拿药。
动作中无微不至的体贴与熟练如同干了很多遍。
“你以前一定很讨女孩欢心吧。”
送我回家的路上,突如其来的好奇心让我对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开了口。
或许还是个海王?
不然也不会第一次见面就提出要来代替亲弟弟爱我。
徐寻扶着方向盘的修长手指顿了一下。
“没有,我这辈子只有一个女朋友,我让她很伤心。”
“为什么呢?”
徐寻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理智告诉我应该停下来时,话已经说出口了。
“因为我骗了她。”
“出轨?骗钱?骗色?”
“都不是。”徐寻摇了摇头,“比那还要严重,我害死了她最爱的父亲。”
6
我闭嘴了。
潜意识里告诉我这个话题不该继续下去。
回到别墅时,管家的惊讶就要从眼中溢出来。
仿佛在说今天怎么会这么早回来。
可他在看到徐寻的那一刻,立马红了眼眶。
我一直不明白,家中的佣人为何会这么喜欢徐初白,就因为他是我的男朋友吗?
“初白,你没死,真是太好了。”
保姆,园丁阿姨闻言都围了上来。
只有司机叔叔一个人默默的站在墙脚格格不入。
“您误会了,我不是徐初白,我是徐寻,徐初白的双胞胎哥哥。”
我眼睁睁看着管家和一众人等从喜欢到希望落空的变化。
继而管家又想到了什么,“怎么会呢,以前没听初白提起过有个哥哥。”
“从出生后我们就被送往了不同的福利院。后来我被收养带出国,现在回国刚找到他。”
“这样啊。”
管家眼里写满了失落,不过这份失落没有持续太长,他关心的问道,“现在有地方住吗?”
徐寻摇了摇头。
话说到这里,其实我已经意识到不对劲了。
果然,下一刻,十多双眼睛齐齐的望着我,徐寻的那一双眼睛最为明亮。
“如果不嫌弃,就在这里住下吧。”
“好。”
事到如今,我能说不吗?
可看到徐寻那高兴的神色,我还是有一种丢失许久的东西重新找回的感觉。
那一刻,我想我也是高兴的。
7
徐寻就这样在家里住了下来。
他对这个别墅的适应能力超乎了我的想象。
当早上符合我口味的饭菜放在我面前时,我甚至有一种他才是这个家主人的错觉。
可又一个熟悉的早晨,看到徐寻在门口迎着寒风和一个漂亮的女生依偎在一起时,我还是觉得我想错了。
我本该礼貌性的把他们请进来。
毕竟在这个风雨交加的天气,在外面你侬我侬的确是有些凄惨了。
但我似乎对这个女生喜欢不起来。
甚至本能的生起了一股厌恶。
明明我之前的记忆里也没见过她。
所以当闺蜜宋琪琪的消息发过来时,我心安理得的忽视了那刺眼的一幕。
“早早,下周我的同学聚会你去吗?我可以带朋友。”
“不去。”
宋琪琪学的是法医专业,相比于这个专业需要的沉稳,她性格跳脱,每逢热闹必定会去参加。
她想必也料到了我的回答,还是不死心的感叹了一句,
“好可惜啊,听说这次比我大几届的学长林安澜也会来,那可是个大帅逼,又优秀又好看。”
手中的牛奶杯滑落下来。
我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树林的林,平安的安,波澜的澜吗?”
“是不是16届刑侦专业本科一班的林安澜?”
对面传来一声惊呼:“WC,你怎么知道?”
我已经顾不得她的反应了。
我打开日记本的扉页,上面写着:“致我最亲爱的初恋男友–––林安澜。”
8
“林安澜,你说为什么我要叫林早早呢,要是我叫晚晚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在结婚年龄遇见你,不用这样苦哈哈的没有红本本,真怕你学校里的狂风浪蝶吃了你。”
“不过我只是说说而已,我还是想早早遇见你,林安澜,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魂魄,不然我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上面的记录一条接着一条。
出现最多的名字是林安澜。
从日记上看,我一定是极喜欢他的,这半年来,林安澜这三个字频频出现在我梦中。
梦里全都是他与我的甜蜜回忆,可我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清他的面容。
为什么我问身边所有人林安澜的名字时,她们都说不认识呢?
为什么他们都说我的初恋男友是徐初白,可我脑子里全都是林安澜呢?
“琪琪,我认不认识林安澜这个人?他是不是我的初恋男友。”
我怀着不死心的想法又问了一遍,那几年宋琪琪一直在国外。
“没,没有啊。早早你不是只谈过一次恋爱吗?和那个……”
她小心翼翼的没说出那个名字,我还是听懂了那个未出口的名字是徐初白。
“早早,你还在听吗?”
“在,琪琪,这次聚会我想跟你去参加,他的联系方式你能给我吗?”
9
闺蜜以为我动了春心,急急忙忙把林安澜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不过这位大佬未见其人,只见其声,他一般都不太加人的哈,被拒绝和无视了不要伤心哦早早。”
闺蜜贴心的为我附上了解说。
我点开他的微信头像,愣住了。
那上面是一束熟悉的桔梗花。
点击添加的下一刻,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您已经添加了停车坐爱枫林晚,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我应该说些什么呢?
我摁住怦怦直跳的心脏,打下一行字。
“您好,我是林早早。”
“嗯,早早,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林安澜。”
“我们以前认识吗?”
这次对面停顿了一会。
五分钟后,我看到了他回过来的三个字:“不认识。”
怎么会不认识呢?
午夜梦回时那真实的一幕幕,告诉我绝不是臆想。
我把日记本翻到后面,最后一张纸被撕掉了,撕掉的是什么内容呢,我还是想不起来。
我第一次生出对我选择治疗的厌恶。
下楼时,外面的女孩子已经走了,徐寻一个人拿着手机呆呆的坐在那里。
看来是备受打击了,不是说骗了那个女孩子吗,想必就是门外的那个。
“那是你对不起的那个女孩子吗?”
他如我料想般点了点头。
“早早,我能去你公司工作吗?”
徐寻突如其来的转变了话题,我这才意识到住进别墅的日子里他并没有工作。
父亲去世后,我被迫挑起了重担。
可在公司并没有多少实权。
实际权利都落在了公司第二大股东蒋方霆身上,而他到儿子蒋子琛则是我父亲从小为我订下的联姻对象。
我思虑了一番,开口道,“我可能不会给你安排什么高的职位,做我的秘书你能接受么?工资和薪金……”
“好。”
“我不在乎薪资。”
我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我。
我看着他望着我的眼神,有种下一刻他就要说出”我只在乎你”的错觉。
事实证明我想多了。
他并没有开口说话。
10
宋琪琪的同学聚会约在今天。
我对着一柜子的衣物犯了难,到底应该穿什么好呢。
在一堆大牌里,一件毫不起眼的连衣裙映入我眼帘。
我鬼使神差的拿起它换上,意外的合身。
下楼时,徐寻见到我愣了一下。
闺蜜见到我时,也一阵惊叹。
“哇,真好看,早早你在哪买的。”
什么时候买的,我记不起来了。
近日,我越发厌恶那该死的治疗了。
事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失控的呢?
貌似是从见到徐寻开始。
包厢门外,里面的争吵声愈发热烈。
“没有毕业证的人也配来这里。”
“啧,林安澜,改名换姓你以为就能从新来过了,你也配。”
“现在在哪高就啊,我们公司还缺个保安,要不要我给你引荐引荐。”
这个人的声音熟悉又刺耳,是蒋子琛。
莫名的不舒服。
这人什么时候也会咄咄逼人了。
我推开了包厢门。
看向了众人包围中的林安澜,这一次我终于看清了他的面容。
可是我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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