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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夜间浅粉护眼青春

二次恋爱

大一时成功倒追大我两级的院草学长,结果对方毕业的时候扔下一句话就把我甩了。

六年后再相遇,他军装笔挺像株歌里的小白杨。

他说:“张影影,六年里你一次都没想过我。”

有病啊,明明是他甩了我,现在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情圣?

1

我被幼儿园园长派去武警支队对接七夕相亲大会的脚本,没想到和六年前扔了一句“分手吧”就把我拉黑删除的初恋男友再次相遇了。

“跑什么?”陆征长腿一跨,挡住落荒而逃的我,“那天不是在直播间里喊着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还喊我老公?”

我颤抖着声线:“你是1号床?”直播里睡午觉的时候露着两条大长腿,引发满屏哥哥的腿不是腿,塞纳河绊的春水那个1号床?

陆征面容清淡地点点头。

我裂开了。

前段时间本市武警支队在电视台搞了一场“武警24小时”直播,从清晨操练到午睡到下午健身房锻炼再到晚上拉练,整整24小时的直播有超过一千多万的观看六百多条弹幕。

那天中午,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睡着了,我抽空进了一下直播间正好看到他们在午睡,1号床大长腿卷着被子侧着身,弹幕全在喊老公,气氛都渲染到这儿了,我也跟风发了几条弹幕。

现在知道那人是陆征,我就跟活吞了两只广州大蟑螂一样恶心。

这辈子的脸已经丢完了,下辈子注意点。

陆征是我大学时的初恋男友,是我追的他,我们交往了两年。

那时候我们是院里人人羡慕的金童玉女,出双入对到哪儿都能招惹一堆目光。

陆征的辅导员都开我们玩笑,说以后喜糖不要忘了他那份。

我大二那年暑假陆征毕业,回了老家之后发来一条微信说要分手,我当他开玩笑,一个翻白眼的表情包回过去,显示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被雷劈了都不足以形容我当时的感觉。

从此陆征消失在我的生命中,距今整整六年。

半年的时间,我一米六的个子,从110斤暴瘦到80斤,还落下了胃病。

在无数个彻夜流泪的日子里,我幻想过每一种和陆征重逢的可能。

但绝不是这种。

我满脸花痴,他清风拂月。

我一身矫揉造作的黄色碎花连衣裙,精心打理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散发着孔雀开屏的味道。

他一身军装,小白杨都没他挺拔。

我输得太惨烈了。

2

那场爆红的直播给了一直热心于解决我们幼儿园单身老师婚姻问题的园长灵感,跟武警支队一联系,双方一拍即合,决定搞一场相亲大会。

当时我为园长的这个灵感拍手叫好,现在我只想把自己的手打断。

会议室里静悄悄,陆征坐在我对面,逐字逐句审阅我熬了两个夜赶出来的方案。

他穿着军装,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挺括的衣领,健康的肤色,衬得下颌线分外硬朗。

上大学那会儿陆征挺白的,像个小白脸。

可我发现他黑了更好看。

相比之下,我双目无神眼圈发黑,擦了粉都盖不住被工作和生活摧残的痕迹。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前男友的成功更令人揪心。

我的心情有些哀怨。

“不行。”陆征的眼皮子终于抬起来,将方案往我面前一推。

我努力微笑:“哪里不行,您圈出来,我回去马上修改。”

“全部。”

我差点当场口吐芬芳。

我忍了。

收起方案准备回去加班,走廊里正好碰上政委,背着手笑眯眯地问:“小姑娘叫什么名字?”

“领导,我叫张影影。”

领导想了一下,看看陆征。

陆征站得笔直。

领导笑了笑:“这么晚了,张老师一个人回家危险,小陆,你送一下。”

不必了领导,不必这么客气。

太阳还在西山上挂着呢喂!

十分钟后,我坐在了陆征的副驾驶座。

怀里抱着包,靠着车门,浑身上下写着“莫挨老子”,一路沉默。

我让陆征把我放在巷子口。

下车的时候,陆征在我身后说了一句“明天见”。

这三个字让我彻夜难眠。

“爱怎会输给了时间,我的耳边再听不见,我以为永远不会变,最习惯的明天见。”

王心凌的歌,陪我度过了那无数个彻夜流泪的日子。

夏日的晚风吹得人鼻子酸酸痒痒的。

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若无其事地擦掉脸颊上的眼泪。

3

那夜我辗转难眠。

上大学的时候,是我倒追的陆征。

那时候他是机电学院的高岭之花,我是教育学院的路人甲。

大一的圣诞节,我和室友在城里过完节打车回学校,正好跟陆征和他的同伴拼了一辆车。

出租车里暖气开得很足,我晕车严重,只好打开车窗透气。寒冷的冬夜开着车窗呼呼吹冷风,引得陆征的同伴直抱怨。

是陆征替我说话还安抚我,替我揉摁神门穴缓解不适,还把他的耳塞塞给我让我听听音乐,说这样会好受些。

至今我还记得那首歌,也记得那时怦然心动的感觉。

一直都没忘过。

后来我开始倒追陆征。

用她们的话说就是“异想天开”。

天开不开我不知道,但陆征的心真的被我敲开了。

其实他蛮好追的,第二年的情人节就被我拿下了,跌破所有人都眼镜。

也正是因为如此,在陆征单方面甩了我之后,我成了整个海大的笑话。

当初有多轰轰烈烈,退场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第二天一早,我对园长说,这个项目我不想跟了。

园长脸色严肃:“张影影,你为人师表,做事怎么可以这么有头无尾?昨天不是你自己哭着喊着要接这个活动吗?”

想起这事我真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巴掌。

“这事既然你接手了,没有合理的理由就不能随便换人,免得让对方觉得我们幼儿园做事不靠谱”领导语重心长,“你跟人家好好磨合。”

领导,这哪是磨合,这是折磨。

我打电话给陆征,说留个邮箱吧,稿子改好了我发给你。

陆征说,发微信就行。

我冷冷一笑:“陆队长,或许你忘记了,你已经拉黑了我的微信。”

陆征说,你发过来试试。

挂了电话,纠结再三,尝试着翻出那个尘封在我好友列表里的对话框,将文档发了过去。

没有红色的感叹号。

我怔住。难怪他能从直播间的留言里认出我,明明我已经换了无数遍头像和昵称。

陆征回复:“收到”。紧跟着又是一条:“张影影,六年里你一次都没想过我。”

有病啊,明明是他甩了我,现在在我面前扮演什么情圣?

我没理他。

4

相亲大会的脚本敲定,地点选在城郊外的网红露营地。

现场气氛热烈。我故意没报名,以工作人员的身份站在场外,远远看着陆征在一群年轻小姑娘中间如鱼得水。

有点酸。

就算抛开初恋滤镜,加上被甩之仇,我也不能不承认陆征是这群兵里长得最挺拔,最好看的,自然也是最受欢迎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政委和园长站在我身后。

“小张老师结婚了?”政委目光慈祥。

园长抢答:“她呀,连男朋友都没有,养只猫都是母的!”

政委笑了:“那怎么不参加相亲呢?我们的战士你看不上?来来来,我给你安排个最帅的!”

他的手往陆征一指:“就他了。”

谢谢了,领导,不用,真的不用。

政委又说,小张老师,陆征这小子是真不错,立功的证书都有一大摞了。

我被园长摁在陆征对面。

陆征原本正跟人聊天,见我来,身子往椅背上一靠,一只手往裤兜了一插,只是笑,不说话。

这家伙从前不爱笑,对谁都冷冷的,现在当了兵,不笑的时候严肃,笑起来却一股兵痞子的劲儿,比从前还惹眼。

有人问了一句:“陆队长,那你喜欢什么样的女生?”

陆征眉眼微挑,半真半假:“小张老师这样的。”

周围一阵起哄声,尤其是他那帮部下。

有个稚气的小战士从隔壁冲过来:“那小张老师呢?”

陆征注视着我,目光灼灼。

我故意不看他,提高音量大声:“我喜欢你这样白白净净的小鲜肉。”

哄堂大笑,大家都觉得我在搞气氛,没有在意。

后面的才艺表演环节,女老师们拱陆征表演搏击,陆征也没推辞,点了那个小战士。

小战士的脸都垮了。

政委背着手:“小陆,你这可有点公报私仇了啊。”

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我脸都红透了。

5

烧烤的时候,同事小唐老师用手指戳了戳我:“小张老师,我觉得那个陆队长对你有意思哦,他一直在看你呢!你的老桃树要开花了。”

我眼观鼻鼻观心,认真烤鸡翅。

什么桃花运,过期的烂桃花。

烤好鸡翅膀,顺手递给边上一个小战士,对方手都伸出来了,抬眼一看是我,哇哇大叫退避三舍:“小张老师,我可不想挨揍啊!”

一群迷彩服齐刷刷地往后退一步:“小张老师,我们也不想挨揍!”

现场一阵只哇乱叫,暧昧的目光在我和陆征之间来回流动。

我尴尬极了,又不能发作,否则把场面搞僵了,回去又得挨园长批。拿着烤鸡翅的手僵在半空,进退不得。

陆征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从我手里接走鸡翅。“别闹。”他眼一瞪,“小张老师生气了。”

6

小张老师确实生气了。

那晚露营,睡在帐篷里,小唐老师的呼噜声在我耳边响了一个多小时了,我还睡意全无。

胸口就像堵着一团棉花,闷得透不过气。

六年前突然单方面提了分手人间蒸发,六年后重逢,他就真的一句解释都没有。

这算什么?

我曾经想过他消失的理由,甚至幻想过他是不是像小说里写的那样,得了绝症命不久矣,为了不让我伤心才撒谎骗我,现在看来,实属我自作多情。

人家身体健壮得很,刚刚在一群年轻女生面前表演自由搏击,可是收获尖叫连连。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六年前消失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我想弄清楚。

7

武警支队的大门口,我站在对面的公交站台,远远看着陆征和一个女孩子说说笑笑。

那个女孩子个子高挑,短头发,一身飒爽打扮,跟穿着军装的陆征在一起,怎么看怎么般配。

女孩子把一大袋东西塞进他的手里,临走的时候,朝陆征挥挥手:“说定了,等我!”

陆征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无奈又宠溺:“好。”

初夏阳光炽热,我却觉得有点冷。

8

险些又当了一次傻瓜。

有女朋友了还参加相亲,呸,渣男。

9

周末在家,我妈又开始对我进行催婚轰炸。

我瞪着天花板,说行,那你帮我约出来见见吧。

我妈愣了一下,“你当真?”

“真。”

当天晚上相亲就被安排好了。

对方是个法学硕士,刚毕业没几年,在海城最大的律师楼上班,未来可期。

“你好,陈州。”

白衬衫,银眼镜,很会聊天,且很体贴,为了缓和气氛,带了小外甥女来。

小姑娘甜甜的,又礼貌又可爱。

跟小朋友相处是我的长项,很快就熟络起来,小姑娘坐在我的腿上不肯下来,气氛融洽。

我看看陈州,心想这也不错。

吃完晚饭又看了电影,陈州送我回家,把我放在巷子口。小姑娘在后排冲我挥手,甜甜地大喊姐姐下次再见。

我的心情因为这个乖巧的小女孩而愉悦,一路哼着小曲回到家门口。

老式的居民楼楼梯口没灯,月光下有一个人影站在那里抽烟。

等我看清那人的脸,险些从台阶上滚下去。“你怎么知道我住这?”明明上次他只送我到巷子口。

陆征掐灭手里的烟:“我的侦察成绩也是全队第一。”

我又气又笑:“军队培养你是让你用来窥探守法公民的个人隐私的吗?”

陆征硬着脖子:“幼儿园培养你是让你去给别人当后妈的吗?”

??什么后妈?

“给人剥虾,帮人擦手,一起看动画电影,比亲妈还上心呢。下次再见,不喊姐姐喊妈妈了吧?”

我突然想起来刚才吃饭吃一半的时候,小姑娘突然说有一个叔叔一直盯着我们。

原来是他。盯着我们吃完晚饭还跟去了电影院,真把在军队里学的侦察那套用在我身上了。

“喊什么关你什么事?你吃醋?你有什么资格吃醋?”

我绕开他。

陆征往前一迈,拦住我的去路,我生气地抬头,月辉如洗,他的脸背着光,只看得清消瘦的下颌线。

大半个月没见,他憔悴了,挺拔的小白杨焉成了垂柳。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陆征要吻我了。让我觉得羞耻的是,事后想起来,我当时的心情并不抗拒,甚至……有点期待。

10

陆征说:“六年前的事,如果我解释,你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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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11/15 1:53: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