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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范晨
和范晨从小在枣村长大,他爸妈死了,我爸妈去城里打工了。
村里很穷,每次我们去上学都要走三个小时的山路到镇上,范晨比我大三岁,从上一年级起,我就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
每次他都要拉着我的书包带拖着我走,他嫌弃我走得慢。
因为我们要赶上镇里卖白糕的老头,我们每周的钱不够在学校食堂吃饭,只能吃白糕。
每次他都要从我的口袋里掏两个走。
算了,他比我壮比我高,吃得也比我多。
我上二年级的时候,范晨打架了。
原因是学校的大哥让我帮他写作业。
高年级的放学铃声响起,范晨一眼就看到了被大哥拎着的我。
他背着那个破烂的蓝书包,踩着露出脚趾的白布鞋,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嘴里骂着脏话。
“王狗蛋你别TM欺负我妹!”
然后一脚把大哥踢翻了。
晚上我翻过篱笆墙,拿着手里的紫药水和棉签,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范晨上药。
我小心翼翼的给他擦药,他疼得龇牙咧嘴。
我盯着他眼角的伤,破了皮了,瘪瘪嘴,眼泪直接掉到他脸上。
他一把捏住我的脸:“小傻子,哭什么,不准哭!”
“范晨哥哥,你以后不要再打架了。”
看起来多疼啊。
范晨用力的抹掉我的眼泪,抹得我的脸生疼,闭上眼睛:“谁让他欺负你。”
月光映得他的脸怪好看,加上伤却又有些滑稽。
我们一时无话。
我六年级毕业的时候范晨已经上了旁边的初中了,毕业那天他来接我,说带我去吃好的。那顿饭是在镇子上吃的,吃的麻辣鸡,吃完后我心满意足的拍着肚皮,看着桌上的一堆鸡骨头。
“你以后要经常带我来吃啊!”
我眯眼盯着对面的范晨。
范晨耸了耸肩:“等你初中毕业再带你来。”
我嘿嘿两声,但终究他没等到我初中毕业。
2.
初一下册的时候,我外出打工的爸妈突然出现在学校。
他们赚了钱,要把我接到城里去。
我是懵的,我没说话,看着他们跟老师交接,然后带我回家,收拾着我的东西。
所有的事情都在一个下午搞定,我迷糊且沉默的跟着他们走,在他们把我的所有东西搬上车后,我老觉得我有什么东西忘记了。
直到车子启动,我才猛然回头,看着我从小住到现在的房子旁相隔不到两米的另一个房子。
范晨哥哥,我还没跟他说再见。
他还不知道我走了。
我去城里了。
而他继续留在这。
城里的生活并没有像课本里写的那样好。
因为我的瘦小,和村里孩子永远带着的高原红,没有同学愿意跟我玩。
他们总说我身上带着一股味道,我回到家把衣服脱了闻了又闻,给自己洗了好几遍澡,还偷偷喷了妈妈的香水。
可他们还是说我身上有味道,有着散不掉的农村的味道。
这天班长突然让我去送文件,说是给学生会主席的,我有点开心,这是不是表示他们开始接受我了,以后会跟我玩了?
我带着文件敲响了主席程路遥的门。
因为是午休时间,他整个人显得很暴躁。
我顿时变得结结巴巴:“我是初二三班的蒋豆豆,我,我们班长要我把,这个,这个资料...交给你...”
他一把打掉我手里的东西“什么资料不能下课的时候来交,非要大中午的来?”
我咽了咽口水:“我,我也不知道...”
他低声咒骂了一句。
我迅速捡起文件递到他手里,想逃之夭夭,刚转身却被他叫住。
这下他的声音更冷了。
“大中午你拿我当猴耍呢?”
我猛地顿住脚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战战兢兢的转头,果然,文件里面是一张a4白纸,上面写着一句话。
“我喜欢你。”
我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说不清是怕的还是羞的。
“不不不不是,这是我们班长,班长让我给你的......”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像个猴子,手舞足蹈的在他面前乱窜,胀红着一张脸拼命解释。
程路遥很不耐烦,啪的将文件扔在我身上。
“滚。”
随之而来的还有巨大的关门声。
我的身子止不住发抖,我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哭出来。
要是回去他们看到我哭了,又会开始笑我了。
从那以后,班上的同学添油加醋的将我给程路遥表白被拒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学校,我每天走在路上都是周围人的指指点点。
无非是不知廉耻,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之类的。
我每天最不喜欢的就是上学,最想的就是放学。
这天放学经过小巷子的时候,我看到了程路遥和他女朋友。
我本想低头走过,头皮突然一阵痛,接着被人狠狠的拽倒在地上。
学姐蹲下来拍拍我的脸:“我不来找你你还自己送上门来了。”
是那件事,我诺诺开口解释:“那是个误会......”
话音未落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打得我脑袋嗡嗡的,我感觉自己的半边脸瞬间肿起来了。
我求救般的看着程路遥,他皱了皱眉,低声说了一句:“走了雨晴。”
谢雨晴压根儿没理他,反向又是一个巴掌甩过来。
我拼命的躲,使劲儿把她推开,谢雨晴倒退两步,踉跄了两下。
她瞪着眼睛:“你敢推我?”
我大声叫:“那天那个事是个误会,我对学长真的没有......”
肚子一阵剧痛,谢雨晴猛地一脚揣向我的肚子,我捂着肚子怕自己今天死在这儿。
她揪着我的衣领:“你怎么还不明白?明明是一只山鸡非要凑到凤凰堆里来,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我再没有说话,也没有求饶,我想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这种沉默话少,懦弱胆小又是农村来的孩子,就是他们的欺负对象。
哪怕没有上次那件事,我在学校的处境也没有多大改变。
我抓紧了手指,谢雨晴还准备动手,被程路遥拉着走了,我蜷着身子靠在墙边。
我想回去了。
我不想在城里了。
范晨哥哥。
我想你。
3
就这样顶着校园霸凌直到初二的暑假,奶奶去世了。
奶奶从小在枣村长大,爸爸希望她能回归故土,带着全家人和奶奶的骨灰重新回了枣村。
将奶奶安葬好后,我迫不及待的跑回之前的家,我想找范晨,我想告诉他我在城里的一切,我想告诉他奶奶走了我有多伤心。
但遗憾的是范奶奶告诉我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回家了,初中毕业后他就没上学了。
我带着失落回到城里。
奇怪的是从某天开始,我时常感觉有人跟着我。
这天周五,我走在巷子里的时候,被跟踪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加快了步伐。
脑袋上用矿泉水瓶砸了一下,谢雨晴和她的小姐妹们以及我们班的班长站在我身后捧腹大笑。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我已经做好了挨打的准备了,站在墙边紧闭着眼睛,等待着熟悉的拳打脚踢。
下一秒却听见谢雨晴的大骂:“谁砸老娘!”
我睁开双眼,映入眼睛的就是站在巷口那个男人。
他戴着一顶黑帽子和口罩,看不清脸。
谢雨晴从地上抄起一根棍子就朝他走过去。
“我看你他妈是不要命了!”
棍子还没有抡到那个人身上,只见他灵活的一躲,反手就把谢雨晴的棍子抢了过去,一棒子打在她的腰上!
她的那些小姐妹见状纷纷围过去,但好像又被他身上的凌冽气势吓到。
“你,你怎么能打女人?”
我们班长壮着胆子质问他。
我听见他轻轻地一声冷笑,反手又是一棍子打在谢雨晴的腿上。
谢雨晴的尖叫响彻整个巷子。
另外一个女生冲上去,直接被一棍子打得双膝跪地。
“滚。”
他的声音很低,又带着强烈的煞气,几人连忙把哀嚎的谢雨晴拖着走了。
巷子里瞬间只剩下我和他两人。
他给我的感觉太过于熟悉,那个名字就在我的嗓子口立马就要脱口而出。
他直接转身,也没跟我讲话,我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身后。
走了大概二十分钟,他进了一个汽车修理厂。
我再想走近时,他已经消失了。
是他吗?
几乎瞬间我就给了自己答案。
就像平静的湖水忽然被大风吹过,我压抑许久的心里突然生出了期待。
从那天以后,我每天放学都会去那个汽车修理厂,在旁边的石凳子上写作业,尽管他从来不跟我讲话。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来了城里,看到我又为什么不跟我相认。
就像是我们两个之间的默契,我每天下午都能看到他,他也能看到我,但我们两个月来,一句话都没说过。
自从上次谢雨晴被打后,她们就再也没找过我麻烦,这两个月的日子,比我之前过的两年都要开心很多。
就跟小时候一样,只要有他在身边,我就觉得安心。
可是生活不是电视剧,它远比电视剧精彩多了。
4
修理厂门前的马路没有红绿灯,我被一辆飞驰的汽车撞飞到空中,闭眼前只看见范晨急促的身影和苍白的脸,叫着我的名字。
“豆豆!”
这场车祸没有要了我的命,它带来的后果对我影响却更大。
因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爸爸愕然发现B型血的自己和A型血的妈妈生出了O型血的我。
他们在医院大吵大闹,才暴露出原来我不是爸爸亲生的,我只是妈妈当时犯下的一个错。
爸爸留下了我的住院费和一纸离婚协议,不知去向。
妈妈也不知所踪。
当然,这些都是范晨告诉我的,因为我醒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他一个人。
我开口说话还有点艰难,只是安静的听着他讲述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说实话,太狗血了,我反应不过来。
依稀有点模糊的记忆,妈妈在我床边一直哭,一直跟我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想睁开眼睛把她的眼泪擦干,告诉她不要哭了,但是我睁不开。
我蒋豆豆,从小和奶奶相依为命,13岁一家四口团聚。
14岁失去了奶奶。
15岁这年,没了爸爸妈妈。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盯着范晨的嘴巴许久才问他:“你怎么光张嘴不说话啊?”
范晨的脸色一下巨变。
5
但我没有聋,当时只是心理带来的巨大刺激影响到了我的脑袋,让我暂时失去了听觉,出院的那天,我除了身上留了疤,一切都很正常。
我对范晨说:“我们回去吧,我不开心,城里的日子不是咱们过的,老家门口的枣树应该开花了。”
范晨摇头:“豆豆,你一定得去上学。”
我舔了舔干涸的嘴唇:“这学期马上就结束了,下学期,没有人给我交学费了。”
范晨坚定地抓着我的手:“我给你交,以后我就是你亲爹妈。”
我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从那天开始,我住在范晨小小的地下室里,地下室里很潮,但他每天在我上学后就会把被子拿出去晒。
地下室很小,他自己就住在修车厂的宿舍里。
每天我放了学回家都能吃到他做的饭菜。
说实话,第一次吃真的很难吃,但时间久了,他也练出了点技术。
他最常对我说的一句话就是,豆豆,你可适合在城里生活了,你看你现在白白胖胖的,比小时候可爱多了,但你得多笑笑。
他双手扯着我的嘴角,我想对他笑,但我笑不出来。
我真的想笑的,但我的嘴角老是往下。
他叹了一口气,又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没事儿,以后我来做你的一氧化碳。
我:?
后来我才知道,他想说的是,以后他来做我的多巴胺。
让我开心,让我笑。
6
初三下期马上就要开学了,范晨拿着厚厚的一个信封扔在我床上,在我面前拍着xiōng部炫耀:“豆豆!有哥在,你只管放心读书!哥别的不会,就会赚钱!”
我看着他那个样子,捏着那个信封真的笑了,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范晨一下慌了,连忙来擦我脸上的泪:“你怎么了?你别哭啊,不用感动成这样吧!”
我紧紧的抱着他,靠在他的肩上,任泪水肆意流淌。
我没说话,他不知道。
我看见了。
他藏在草堆下面的卖血证。
也许是突然开窍,也许是没了谢雨晴他们的欺负,我的成绩突飞猛涨,成功考上了重点高中。
初中毕业这个暑假,收到录取结果的那天,范晨带我去吃了一顿好的。
“等你高中毕业的时候,哥带你吃更好的!”
范晨不停地往我碗里夹菜,显得比我还开心。
我嚼着嘴里的菜看着他,觉得这样挺好。
小学毕业有他,初中毕业有他,高中毕业一定也有他,以后人生的什么时候,我都要跟他在一起。
7
我上高中了,高中学业不比初中,我每天都是早出晚归,而为了供我读书,范晨也没日没夜的在外打工。
我努力学习,从不参加任何活动,一心只埋在书本里。
等我考上大学就好了。
等我考上大学我也可以赚钱了。
直到有一天班主任把我叫到办公室,说要我参加一个物理竞赛,如果拿了奖可以争取到保送名额。
但是要交五千块的培训费,因为竞赛前期是老师一对一辅导上小课。
我拿了报名表,对老师说我考虑一下。
但将报名表夹在书里,我再也没去想这件事情。
没曾想两天后的周末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范晨拿出一个信封和我那张报名表。
我惊讶的看着他。
他用筷子敲敲我的脑袋:“还想瞒着哥,要不是我发现了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可就失去保送的机会啦!”
他带着笑意,我问他:“你哪来的钱?”
范晨对我眨眨眼睛:“上个月业绩好,老板给我发了奖金。”
我死死地盯着他。
我不信,他白天修车就是那么一点死工资,晚上KTV做服务员也没有提成,除去我们的生活开销,他不可能还有5000块钱。
见我盯着他,他把头埋下:“看什么呢?快吃啊,明天去把钱交了。”
我想到一件事,猛地冲到他面前,撩起他的袖子。
果不其然,上面几个醒目的针孔。
我双眼应该通红,哑着声音:“你又去卖血了?”
范晨避开我的眼睛,把衣袖拉下来:“不是,感冒了,我去输了个液。”
“范晨!”
我大声叫他的名字,死死忍住眼里的眼泪:“你不要骗我!你什么时候生病主动去输过液啊!”
还是没忍住,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
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你本不该负责我的人生。
范晨将我抱进怀里,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带着老茧的手轻轻擦去我的眼泪。
“豆豆。”
他轻声叫我的名字。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8
范奶奶在我高一上册的时候也去世了,我陪他回到枣庄处理了范奶奶的后事。
他一直很后悔,自己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
我更加后悔,他是因为我才留在城里,没有回去陪年纪大了的范奶奶。
我紧紧的抓住他的腰,哽咽着:“你也是。”
你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物理竞赛很顺利,虽然没有拿到第一直接保送,但得了第二,至少有了保送考试的资格。
当天我去KTV门口等他下班,他在KTV兼职。
却遇到了几个不速之客。
我本以为谢雨晴他们上了大学后就再也不会见面了,没想到这个城市还是这么小。
醉酒的程路遥拉住我的手,眯着眼睛:“蒋豆豆,你好像变白了,也变好看了。”
我不是很习惯他这个调调,挣脱开他的手:“学长好。”
之后就是同样醉酒的谢雨晴冒了出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场面一度变得混乱。
我遭受着谢雨晴小姐妹的拳打脚踢,谢雨晴和程路遥边吵边拉扯着,程路遥的兄弟们在旁边劝架。
突然一个瓶子猛地砸在我身边的地上,让所有人都噤了声。
范晨眼里带着怒气将我从地上扯起来护在身后,盯着谢雨晴:“上次棍子没挨够是不是?”
她缩了缩脖子。
倒是程路遥眯着眼睛质问范晨:“你就是之前打雨晴的人?”
范晨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她活该。”
程路遥看着他身上的服务员衣服笑了:“现在的服务员都这么嚣张了?你信不信我一个电话,你连工作都没了?”
范晨正准备骂人,我拉了拉范晨的衣袖:“范晨哥哥,我们回家吧。”
这群纨绔子弟,我们惹不起。
范晨摸摸我的头,看了他们一眼,没说话,转身带我离开。
但纨绔子弟之所以被称为纨绔子弟,就是他们做事不管后果。
无数的拳头落在范晨身上,我边哭边叫,但过往的路人拍照的拍照,看好戏的看好戏,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帮忙。
我跪在地上求他们:“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我道歉,我给你们磕头,求求你们别打了......”
我把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但他们依旧没有停下来,范晨的嘴角开始渗出鲜血,我大叫着过去护在他身上。
“豆豆,躲开......”
范晨用力推我。
我哭着摇头。
范晨一个用力将我护在身下,无数的拳脚落在他身上,但看着我的眼神依旧是闪闪的光亮。
“豆豆,没事。”
他嘴角还带着微笑。
“哥抗揍。”
我用力的尖叫着想推开他,想帮他承受那些疼痛,,但他紧紧抱着我,任由拳脚落在他身上。
我恨死他们了。
我恨死他们了。
凭什么因为我们是农村来的就这样欺负人?
凭什么因为我们是贫苦孩子就要肆意的挨打?
我们从来没有做过坏城市有一个落脚的地方。
一点点地方就够了。
连这样也不可以吗?
我紧紧的握住拳头,范晨嘴角的血滴在我脸上,我浑身都在发抖。
直到KTV的保安过来,才结束了这场无厘头的乱斗。
我说要带他去医院,范晨死活不同意,说没什么伤,回宿舍擦擦药就好了,我拗不过他,去药店买了药和纱布,和他往地下室走去。
在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躺在我腿上,疼得龇牙咧嘴。
我想起小学那个午后,我被大哥欺负的那天晚上,他挨了揍也是这样躺在我腿上。
眼泪忽的就掉了下来。
范晨来擦:“别哭。”
我摇头:“你好像总是因为我受伤。”
范晨闭上眼睛:“哥说过,没人能欺负你。”
9
保送考试那天早上,范晨起得很早,给我做了丰盛的早餐。
在考场外,范晨意气风发的拿出一条横幅,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蒋豆豆,你最棒!
我兴奋又有点羞涩,朝他做了个加油的姿势,然后走向考场。
考试结束,我自我感觉发挥很好,喜滋滋的到修车厂准备等他下班。
但老板告诉我他今天没上班,不知道干嘛去了。
我找老板借了手机,给他打电话也关机,然后我又去了KTV,依旧没找到他。
我莫名心慌,又找了一大圈,才决定回家等他。
他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但鞋柜上的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告诉我,他好像不会回来了。
从那天开始,范晨就失踪了,电话也变成了空号,任凭我怎么找,去哪里找,也找不到他。
我请了几天假,满大街的找他,甚至手写了很多份寻人启事,还报了警,但是警察对比了字迹说确实是他写的,是自愿离开,也没有消息。
我满大街的寻找,修理厂,KTV,任何人都不知道他的消息。
我浑浑噩噩,我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一个月前还是好好的,他为什么突然就消失了。
拿到保送成绩那天,我如愿保送。
但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范晨哥哥,我做到了。
但是你去哪儿了?
我在三所重点大学之间我选了本地的大学。
我如果走远了,到时候范晨回来就找不到我了。
10
虽然大学住宿舍,但是我没退之前和范晨住的地下室,我每个周末打工赚钱续租,回家做做清洁。
我还是没有放弃寻找他,修理厂的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叔叔,一直把范晨当儿子看,也在帮我一起找他。
为了感谢他,我每周都会去给他马上要中考的小儿子补课。
这天给他儿子讲完最后一道题,老板叔叔看着我欲言又止。
我心中就是有一种直觉,我感觉自己心跳都在加快。
“是不是他有消息了?”
老板沉默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我猛地走到他面前,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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