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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午夜电台
我曾经也是个无神论者,直到我亲身经历那件事,现在回想起来都会头皮发麻。我才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不信。
我姓王,今年40岁,家里是做生意的。
大概是两年前,我因为工作方面的事情,受邀前往马来西亚参加当地一个华人举办的酒会。酒会在当地很有名的云顶高原举行,那里博彩业比较发达,到处都是赌场。主办方为了调节气氛,邀请了十几位小明星,还有网红、模特陪伴大家玩博彩。我就是在酒会上认识了现在的太太。
我对她有些眼熟,因为她是个艺人。
酒会之中,她一直都像个穿花蝴蝶一般在人群中交际。
说来也奇怪,原本我当晚的目标不是她的……可不知怎么的,她一看我,我就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她吸走了。
她的眼睛很好看,这我承认,她在看你的时候会让你觉得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至高无上的存在,是上帝,而她只是一个你的忠实信徒。像我这种在商界摸爬滚打了一辈子的男人,多少也有点虚荣心,所以我俩的进展很快。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我们两个一直都在一起,中途我去了一趟厕所,可能是酒喝多了吧,洗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脚下晃荡了一下,被一个人伸手扶了一把。
我转过头,发现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没在之前的酒会上见过他。
我冲他点点头,表示谢意,可是这个男的却没有要走的意思,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觉得他没在看我,是在看我身后的镜子里的人。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诡异了,站的离我又太近,我推了他一把,那个男的才把眼珠子转到我的脸上。
“你小心点。”他说,“那个女人,有两张脸。”
说完他就走了,真是莫名其妙!
酒会结束的七天之后我在云顶酒店顶层的无边泳池旁向我后来的太太,也就是我在酒会中认识的那个女孩求婚。
她当然答应了,接过钻戒的时候笑的像个孩子。
我俩回国之后就立刻登记结婚了,我承认自己有点急躁了。不过我真的在她身上找到了那种久违的,傻小子一样的热情,就连我身边的朋友们都觉得很惊奇,因为在此之前我是个不婚主义者。
我不希望被婚姻束缚自由的灵魂,但是我情愿将这灵魂交到她的手上,这是我在婚礼上的誓言。
婚后我什么都听她的,因为她说不喜欢吵闹,所以从市内搬到郊区,家里的佣人也都解雇了。挺大的房子只有我俩住,钟点工都只能在她允许的时间上门。我当时还和她开玩笑,说住郊区得做好安保系统,免得哪天被人绑票,她说我故意吓唬她。
一开始是挺幸福的。除了工作,我基本就在家里陪她,她从和我结婚后也不接戏了,说是要安心备孕。但我自己心里清楚,我俩想有孩子挺难的,我有些先天性的问题。国内外的专家我都看过了,这也是我之前坚持不婚主义的原因。
我本来想瞒着我太太,这种事儿哪有男人说得出口。我想等蜜月期过了再告诉她,但我看着她每天在家看那些育儿书,她还会认真收看育儿节目,甚至做笔记。我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就告诉了她。
她当时非但没生气没失落,还安慰了我半天,说自己老家有个很出名的老中医,很多不孕不育的都在那里看好了。
我根本没当回事,可是她自作主张就一个人跑去乡下开药了。
她一共走了三天,回家的时候带了两个大行李箱,说里面都是药材,还有捣药的钵、杵,比家用的捣蒜缸子大两圈,石头做的,说是老中医特意说明,药必须在这里头研磨才有药性。
她还专门收拾了一间屋子作为配药室,搞得像那么回事似的,反正家里房间多得是,我也由着她弄。
当天晚上,她就给我熬了一碗又黑,又黏的药汤。
她怕我嫌苦,让我闭着眼睛捏着鼻子一口气喝完。我照做了,不过那药倒并不太苦,反而有一种奇怪的香气留在口腔里,不管怎么漱口都不会消失。她把药碗端走的时候,我看到碗底有几个黑色的卷曲的东西,问她那是什么,她说是一种山上的药材,就像蕨菜那样的,下次她会把药渣再过滤干净一点。
果然第二天,碗底就没有那东西了。不过奇怪的是,自从我喝了这种药,家里的宠物猫就不肯亲近我,我要是硬去抱它,还会被抓伤。
太太发现之后,第二天就把猫处理掉了,说是将来对胎儿不好。
这药的确不错,喝了之后晚上就有点儿冲动,她呢,还和平时一样,睡前要做面膜,我听见她在小药房鼓捣半天,最后满脸血糊糊的走出来。我吓了一跳,她说是自制的火龙果面膜。还一直赶我先进房间,说怕我看了恶心。
我是真的有点儿恶心,那面膜一坨坨的黏在她脸上,凹凸不平,还带着细小的黑点。气味儿也难闻,又腥又骚。
可能是看我表情不对,她扒拉着手指头说里面除了火龙果,还有玻尿酸和老中医开的养颜中药。
我当时被那味儿熏得干呕了好几声,想去厨房喝杯水,结果厨房里味儿更大,她把捣药的玩意儿拿出来还没来得及刷,就那么血糊糊的放在台面上。我忍着恶心拿到水槽里冲,她冲进厨房把我拉走,说这不是男人干的活儿。
从那天开始,我每天都要喝一碗她亲手研磨,熬煮的汤药,她也每天都要做那个恶心的火龙果面膜。效果挺好,她皮肤越来越细腻,我某方面的能力,也越来越强。夫妻关系和谐,我觉着每天一碗药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我从喝药后多了个爱做噩梦的毛病,总是梦见自己回到了云顶酒店,在走廊里反复跑就是跑不出去,后来又梦见自己肚皮上长了张人脸,龇牙咧嘴的阴笑,还会和我说话。好几次我梦中被吓醒,身上全是汗。
自从在厨房的水池子里洗过捣药的东西后,那股腥臊的味儿就持久不散,我俩彻底不在厨房开火,一日三餐都让饭店送。她说老中医给的秘方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连钟点工也不许再进药房,都她自己收拾。
本来我没起疑,但她也不许我进药房。我琢磨着,那药里恐怕是有点违禁的成分在,没准还用了国家保护动物,我俩这种身份平时最怕沾上什么丑闻,于是我就想自己弄弄清楚,万一真有什么,也好提前做好准备。
有一天饭后,她又进药房弄药,我在客厅里,听着屋中传来她用力捣药的声音,在我家空旷的房间里回响。
“哐,哐,哐!”
紧接着是石头与石头摩擦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好像有人推着破旧的石磨,一圈一圈的把汁水饱满的番茄挤成泥浆。
我在客厅听得浑身不舒服,就好像有湿滑的水蛭在沿着后背爬行,全身都是鸡皮疙瘩。于是我没打招呼,直接进了药房,那时她正好一手抓着捣药杵,一手抓着药往里添加。
那“药”是粉红色的,在她手指尖扭动,发出很微弱的声音。
“吱吱——”
离得太远,我没看清,于是往前凑了几步,仔细一看,哪儿是药啊!
是老鼠崽子,刚出生,还没毛的那种!
再一看捣药钵里血糊糊的一片,闻见那腥臊的味儿我就明白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喝的,她抹的都是这玩意儿,什么药渣子,那是老鼠尾巴,什么火龙果加玻尿酸面膜,那是磨碎了的老鼠肉!
我当场就跟她急了,我抢过捣药钵砸在地上,然后我又看见药房的角落处放着两个笼子,里面都是老鼠,大老鼠。我说她怎么不让钟点工打扫也不让我进呢,原来她一直在家里养老鼠,拿老鼠崽子,呕~,不行,现在一说我还恶心。
我俩第一次吵架,就为了这个事儿。她坚持说是老中医的秘方,我坚持认为她让人骗了。说实话,我当时都有离婚的心思了。喝了快俩月的老鼠汤,换谁能受得了?
可我俩没离婚,因为她怀孕了!
我没想到一窝老鼠崽子真这么灵验,但医院的检查结果没有假。她确实怀孕了,胎儿发育的非常不错。那我还计较什么?我简直要把她当祖宗供起来!
连厨房里那两笼耗子我都拎到山上放了生,对于她提出怕影响宝宝暂时分房睡也毫无意见,当天晚上就去睡了客卧。
不管什么药,只要好用就行。
但我没想到,这事只是个开始,我口中叫着的那个小天使太太,还有更大的惊吓在等着我。
我太太从婚后就一直在看育儿方面的书,确定怀孕后,她每天都要给做胎教。放音乐,读故事书,偶尔还捧着肚皮和孩子说话。我在一旁看着,觉着很温馨,还用手机录了不少视频。我也提出来要和孩子互动,但我太太的保护欲很强,她只允许我坐在一边说话,坚决不许我摸她肚子。
我咨询过医生,知道胎儿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有感知外界的能力,七八个月的胎儿甚至能隔着肚皮和父母互动。我很想感受一下,也想早早培养和孩子的感情,但我太太就是不许我接近她,她说怕我吓到他。
女人孕期多少有点小脾气,这我还是懂的。
孩子在我太太肚皮里发育的很好,三个月左右的时候,我陪太太去产检,听见了孩子的心跳声,特别有力。
但是我太太不知道什么原因,坚持不肯在医生面前露出上腹,只肯把圆鼓鼓的肚子暴露出来,她为此还专门剪破了好多衣服的前摆,就是剪开一个圆洞那种。
医生也是见怪不怪,叫我太太不要过于紧张,这样反而对胎儿不好。我太太十分坚持,她当时给我和医生的解释是自己体虚怕寒,她这个习惯,一直坚持到生产的时候。
孩子每一次孕检结果都非常好,只有一点,就是现在医院都会在做超声的时候给一张孩子照片,我太太做的是最贵的那种,但一张照片都没有,因为孩子始终面冲我太太,每次都给医生一个后脑勺。
我太太说,生孩子就好像开盲盒,惊喜总会到来,我觉着也是这么回事儿。性别倒是早就知道了,私立医院服务到位,不需要我们暗示,直接告诉我们是个男宝宝。我高兴得很,准备了很多孩子衣服,我太太更是疯狂购物。
但她买的东西和我不同。我买的都是衣服、玩具,她买的都是奶粉。我问她明知道母乳对孩子好为什么还买奶粉,是不是想保持身材,她说孩子喝奶粉更健康,还说自己肯定没法母乳。
我那时候怀疑她做过隆胸手术,在娱乐圈,这很正常,但又觉着不一定,因为我从来没在她身上见到过疤痕。
在怀孕八个月的时候,我太太提出,想去我们当初相识的云顶酒店度假。我起初不同意,八个月了,太危险。但她十分坚持,说要让孩子感受自己父母相识相恋的地方。
我觉着是挺浪漫的,又咨询了医生,确认她胎像安稳,就顺着她的意思,买机票订房间,带她重回云顶酒店。
为了这次行程,我费尽心思,连那边酒店常在客房布置的香薰都提前打电话让人撤掉了,就怕伤到孩子。本来我订的是当初那间套房,但我太太说那间房紧邻电梯,过于吵闹,要换成走廊尽头的尾房。我不知道其他人出门住酒店有没有忌讳,但我以前从不住尾房。
尾房嘛,不吉利。
但是怀孕的女人最大,我什么都顺她的意,到达当天,我们就住进了她选好的房里。那边儿的酒店服务很好,只要小费给到位。
负责给我们提行李的侍应生在收了我的小费后,做了些让我当时想不明白,后来才恍然大悟的举动。他提着行李先敲门再用房卡开门,自己向一边侧身,还要求我们也这么做。仿佛房间里有人,要让人家先出来。接着他走进洗手间,按动抽水马桶冲水,又向我太太讨要她的梳子,放在梳妆台上。
我当时只觉着奇怪,我太太则脸色难看。
晚上,我太太说累了不想出去吃饭,我给她叫了她爱吃的送到房间里,自己去餐厅吃饭的时候特意找了那个侍应生,给了他几张钞票,问他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告诉我说,一般人不喜欢住尾房,那里阴气过重,会有一些看不见的“好朋友”住在里面。
我们现在入住,需要先把好朋友请走。敲门是通知好朋友来人了,马桶冲水是冲掉脏东西,放我太太的木梳是宣布现在开始我们是这间屋子的主人,这样好朋友就不会在我们入住期间去而复返打扰我们。
他说的好朋友,就是鬼。
我太太选了个鬼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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