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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亲父女是仇人
洛薇瞪大了眼睛,要不是杜鹃还在,她一定要问问谢星澜是不是要害她。
“为什么?”她不高兴的问。
“何太师来见太后,想必是为了三千万两的修堤款。今日若不见,明日还会再来。”谢星澜的意思是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现在他和何太师政见不同,洛薇心想说不定能从他们的针锋相对中找到一条生路:“那就见吧。”
杜鹃去通传,谢星澜提点洛薇:“一会儿凶一点。”
洛薇问:“多凶?”
“就跟见了仇人一样。”
洛薇感到不可思议:“不是亲父女吗?”
“亲父女就没仇了么?”谢星澜反问。
洛薇不记得自己父母的事,没法反驳。
谢星澜又提醒她,“记得冷嘲热讽。”
洛薇想问原因,杜鹃引着两人进来。
走在前面的是小皇帝,他身后跟着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蓄着胡子,面容严肃,看起来怪让人害怕的。
两人分别行礼,站在纱幔外。
何太师关切的问:“太后的身体如何?”
“好多了。”洛薇敷衍。
谢星澜的手臂仿佛无意间动了动,洛薇想起他的提醒,壮着胆子嘲讽何太师,“太师日理万机,还有空关心哀家的身子?”
谢星澜不着痕迹的点头。
小狐狸大受鼓舞,再接再厉,对何太师说,“您是巴不得哀家死吧?”
原本是来兴师问罪的何太师一下被她问住,连忙低头请罪:“太后言重了,老臣是真心为太后的身体担心。得知太后身体不适,一早派人回府去取千年人参。”他说着拿出一道长方形的礼盒。
杜鹃会意的接过,送入内屋。
纱幔被掀起的一瞬间,洛薇看见谢星澜用口型无声的告诉她:“砸掉。”
小狐狸惴惴不安,总感觉谢星澜是拉着她往悬崖边走。可另一边也不一定就是康庄大道,鬼知道那里藏着什么危险,还不如有人在悬崖边给她引路。
杜鹃将礼盒打开,里面的确是一段上了年份的千年老参。
洛薇鼓足勇气,猛地将人参掀翻在地,恼怒的对何太师道:“哀家不缺你这点东西!拿走!”
满殿宫人吓得跪了一地,所有人都瑟瑟发抖,不敢出声。
何太师更是高呼“太后息怒”,关于姜毅出狱和黄河修堤款的事屁都不敢放半个。
只有谢星澜压着嘴角的笑意,默默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小狐狸心想谢星澜你可不要骗我,不然何太师今晚就得加餐吃爆炒狐狸肉了。
何善明苦不堪言,以往太后和他翻脸还知道避着昭王和皇帝,今儿个居然什么也不管,可见上次那事他是真的得罪了女儿。
现在朝中有谢星澜制衡,宫中太后又和他两条心,不像先帝驾崩那会儿能任由他为所欲为,何善明只能认栽,打起感情牌:“贱内得知太后身体不适,哭得眼睛都要瞎了。太后也知道……”
洛薇打断他:“那你怎么不哭?”
就拉个肚子有什么可哭的!
何善明咬碎一口银牙,憋了半天没憋出眼泪来,只能假装用衣袖抹眼泪:“老臣心里也难受得紧。”
“难受你就退下吧。”洛薇顺势道。
何善明懵了,以往怼完他还知道谈正事呢,怎么今天直接让他走?
他总感觉自己女儿和谢星澜之间的气氛怪怪的,别是这两人站到一头了吧?
何善明一双小眼睛瞥向谢星澜:“昭王殿下今日不用给皇上讲书吗?”
小皇帝自打气氛紧张就竭力降低存在感,猝不及防的被点名,只能无辜的抬头望谢星澜。
谢星澜略一思索,对小皇帝说:“时候不早,我们去书房吧。”
小皇帝早不想在这里呆了,连忙请示洛薇:“母后?”
洛薇内心尖叫:不要留下她一个人!
“太后和太师有话要说,臣等便不打扰。”谢星澜说完做了个告辞的手势,示意小皇帝跟自己走。
小皇帝连忙跟上:“儿臣告退,母后您好好养病。”
一个两个都没义气!
洛薇慌了,生怕谢星澜故意骗她把气氛弄僵,再把她丢下,让她一个人面对狂风暴雨……
叔侄俩逐渐走远,洛薇没了谢星澜撑腰,气势低了不少,强做镇定道:“太师有话就说。”
屋里没外人,何善明长叹一口气道:“为父知道你怨我,但咱们才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你千万不能和谢星澜联手。他一旦得势,第一个要除掉的便是我们!”
洛薇见他没生气,心中大定,庆幸谢星澜没有坑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便没出声。
何善明以为她是生气,自顾自道:“为父这次来,主要是想问问为何要放姜毅?皇帝不是你亲生,身边总得放一个我们的人教他才好。姜毅个老家伙指着你的鼻子骂牝鸡司晨,怎么能放他出狱?”
洛薇没想到是这个缘由,决定把谢星澜推出来:“可姜毅入狱,就是谢星澜给皇帝教书。你是要他,还是要姜毅?”
要不是谢星澜手脚足够快,何善明早就安排好自己的人去教皇帝。他们要的不是一个圣明君主,只是一个傀儡,识几个字就够了。要是顺带把小皇帝洗脑成他们的人,那就更棒。
可偏偏被谢星澜抢先,而且他亲自教书,谁也不敢挑错。
何善明恼恨的叹了口气:“是老臣失策了。”
洛薇忙说:“所以说还不如让姜毅出来,继续教书。”
这事一时半会儿没发解决,何善明又提起另一件事:“这次黄河修堤,臣想让你哥哥去。”
洛薇歪头,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何善明又说,“原本修提款需要六千万两银子,谁知被谢星澜砍了一半。好在若是派我们自己人去,还能有不少进账。老规矩,属于太后那份,届时府里会送上。”
洛薇惊讶的瞪大眼睛,这是贪污吧?贪的还是修河堤的银子?那河堤还能修好吗?
“剩下的银子够修堤吗?”洛薇问。
何善明不屑道:“黄河年年修堤,今年再修也就是边上补补,能花多少银子?剩下那些足够了。就是黄河真决堤,也淹不到咱们这儿。太后放心。”
洛薇隐隐察觉到不对劲,但没敢说,只是问:“我们能拿多少银子?”
何善明略一思索,压低了声音说:“不出意外,至少一千七百万两。”
洛薇诧异:“这么多?”
何善明笑了:“要不是谢星澜从中作梗,能拿的更多。”
洛薇假意感慨:“他可真坏……”
“可不是,太后是准了吗?”何善明迫不及待的问。
洛薇不敢擅自做主,支吾道:“哀家不舒服,这事改日再议。”
何善明皱眉:“太后,当断则断。你想想当初若不是我们何家先下手为强,你可是第一个被拖去给先帝陪葬。这事也不能犹豫,若被谢星澜抢占先机,我们就亏了一千七百万两。”
洛薇努力给自己找借口:“谢星澜现在盯我盯的紧,这事需从长计议。”
何善明也知今时不同往日,泄气的嘱咐洛薇几句注意身子后,很快离开。
洛薇喊来杜鹃:“修黄河需要多少银子?”
杜鹃很为难:“奴婢不知,奴婢连黄河长什么样也不知道呢。”
洛薇苦恼的揉脸,印象中她倒是见过黄河,可没修过河堤,哪知道何善明说的事该怎么处理。
“陛下读完书,你让昭王过来一趟吧。”洛薇想来想去只能找到他一个人商量。
杜鹃应声,迟疑的打量着案几上的空碗:“药您喝完了?”
洛薇点头,见杜鹃狐疑的望着窗边的松柏盆栽,不可思议的问:“你不会是以为哀家倒掉了吧?哀家是那种人吗?”
杜鹃是她的陪嫁丫鬟,想点头又不敢点头:“您从小到大都这样……”
得,是原主的错。
洛薇理直气壮:“我当着谢星澜的面喝完的,不信你问他。”
晌午谢星澜来青鸾宫的时候,就听见杜鹃小心翼翼的跟他打听太后的药到底是吃了还是倒了。
谢星澜失笑,仿佛都能想象出洛薇那委屈的神色:“我看着她喝完的,她现在如何?”
杜鹃这才放心:“太后已经好多了。”
洛薇仍旧躺在屋内养病,杜鹃将谢星澜引到内屋门口便退下。
隔着纱幔,谢星澜看见她在翻书:“什么事?”
洛薇面露喜色,丢开书从床上坐起:“黄河修堤的事你怎么看?”
谢星澜稍加思索,将自己的想法如实说了:“修提款加赈灾款三千万两足够,户部侍郎人还算靠得住,让他带着钱款前去较为妥善。”
“户部侍郎是我哥哥吗?”洛薇问。
谢星澜摇头:“何聪如今还只是工部一个小小主簿,资历、能力远不能胜任户部侍郎。”
洛薇盘算着又问:“如果这件事交给你,你能从中拿到多少银子?”
谢星澜一怔,半天才意识到洛薇是什么意思,蓦然笑了:“你想拿多少?”
洛薇严肃的反驳:“是哀家问你,不是你问哀家。”
“若是太平时节,三千万两的确能剩下不少。但灾后物价上涨,这笔钱不会结余太多,我一分钱也拿不到。”谢星澜道说着话锋一转,“何善明要从里面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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