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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人应该有善良吗
他的神情凝重,让我感觉有不好的事发生。
瞬间我就想到了很多事,最后还不如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否则,他不会这么晚来找我,尤其在看到了我那么丑陋的一面后,他不可能不经过消化,几个小时就又来见我。
但到底是什么事,会让他亲自来找我。
“是你妹妹。”
我心里一咯噔:“思源?”
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出门,直接往电梯口走去。
我什么都来不及拿,直接跟在他后面。
一路上我当然会问他我妹妹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他一个字都没说,气得我骂他神经病。
既然人都来了,也跟我说了是我妹妹出了事,那为什么不告诉我?至少也让我做个心理准备啊。
很快,车子就到了一处豪华别墅,一开始我以为是顾南爵的地方,进去后他才跟我说,这里是祈恪明的家。
祈恪明是顾南爵的朋友,以前我就知道,几年前他就是个有钱人,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有钱,别墅搞得跟皇宫一样,让人望尘莫及。
我什么也没想,也没问,跟着顾南爵的步子一路来到三楼的一个卧室,心里却因为担心思源而紧张地突突跳。
房门打开,我探进头去,看到了靠在床上的思源。
那一刹那,我心里的悬着的石头放下了。
她还活着,真好。
是的,没有什么比死亡更让人无措的了。
不过下一秒,我就被她的样子怔住了。
她的头发乱糟糟地,有一些还是湿的,贴在脸上,衣服也不是完整的,更让我抓狂的是,她的双手居然还是被绑着的。
我一下推开门,冲过去:“思源!”
可是思源像傻了一样,对于我的到来无动于衷,就像不知道我来了一样,或者正在发生什么,她完全搞不清楚。
但她在哭,无声地哭泣,是最悲伤的。
她遇到了什么事?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我扭过头,吼了起来,因为有些不好的东西进了我的脑子,我暴怒起来,整个脸也是扭曲的,难看极了。
这才发现,屋子里除了顾南爵,还有祈恪明,他满脸通红,是一种异样的红,似乎喝了不少酒。
他蹲在窗台那里,双手扒在头皮里,头发也是乱的,毫无形像可言,那样子,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
屋里诡异地安静,我的视线停在顾南爵的脸上,此刻他正看着我,眸色深沉。
“顾南爵,你告诉我,我妹妹到底怎么了?”
我瞪着眼睛,几乎要哭出来,因为我在她破的衣衫里面,看到了很多不堪的印子,我很清楚,那是男人留下的,很多,很多,深浅不一。
但是我怎么敢相信?我要让他们告诉我。
我正在解思源手上的绳子,可一直解不开。
“不要动。”
不是顾南爵的声音,是祈恪明的,我回过头,他站了起来,向我们走过来,满眼的歉意:“暖生,对不起?”
有什么事情已经明了,但我还是问:“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他的视线落在我怀中思源的身上,眉头紧紧地拧着,动了动唇,艰难地出声:“思源的事,是我做的。”
我跟祈恪明虽然是通过顾南爵才认识的,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是个禁欲的男人,很洁身自好,找他的女人也很多,但他都不感兴趣,可这一次,为什么要将手伸向了我的妹妹?
“你疯了吗?她还是个高中生啊。”
我突然感觉很无力,因为我明白,祈恪明不是个坏人。
“啊!”
忽然,思源叫了一下,双手不停地挣脱着绳子,两只脚蹬来蹬去,情绪完全失控。
我终于知道他们为什么不让我解开绳子了,她会伤害自己。
“别过来。”
我制止了欲上前的祈恪明。
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宽慰思源,把她情绪稳定下来,他们欠我的解释我总是会要的。
顾南爵把祈恪明带出去后,我就开始跟思源说话,足足花了一个多小时,她才转过头看我一眼,呆呆的眼里在怔了许久后才有了意识,然后扑在我怀里一直哭,一直哭。
绳子早已经被我解开,我一边抱着她,一边揉着她发红的手,一边不停地跟她说,我们要面对现实。
已经发生的事情,我们无法改变,唯一能做的,就是面对现实。
现实虽然残酷,但我们却不得不向它跨过去,否则面临我们的就是无尽的深渊,那将会折磨我们一辈子,让我们永生都活在痛苦中。
当她问我“二姐,我该怎么办”时,我就告诉了她上面的话。
我不知道她接受了多少,但整个人安稳了许多。
思源终于哭累了,她睡了过去。
她的脸上依然是惨白一片,泪痕贴在脸上,这样看过去,她的脸又瘦又憔悴。
再没了活泼可爱的表情,像是被强行摧残的鲜花,失去了活力,慢慢萎缩。
我的心被狠狠揪了一下。
帮她盖好被子,我打开门,该是祈恪明跟我解释的时候了。
三楼过道的尽头,两个男人手里的烟冒出浊雾,气氛很压抑。
我听到顾南爵问:“你是不是被人下药了?”
我心里一惊,祈恪明没有否认。
顾南爵又说:“我记得五年前你跟童话闹着玩的时候,你也喝了药,那时候不是控制住了,怎么这次?”
很明显,对于祈恪明侵犯思源的事,顾南爵也很不解,以祈恪明的控制力,应该不是问题。
我也很想知道个中原由。
“药量太重?”
顾南爵又问,祈恪明摇头。
“那是为什么?”顾南爵皱了眉头,“恪明,你必须要告诉我问题的关键在哪,否则我没办法帮你。”
原来他去找我,是祈恪明授意,希望让我能看在顾南爵的面子上,对他网开一面?
祈恪明猛吸一口烟,深深呼了一口气,说:“本来我可以收手的,但程思源害怕的样子让我想起了童话。她当时坠崖刹那的表情就是程思源这样的,恐惧,绝望。你知道,我是亲眼看着童话掉下去的,却无能为力,现在又让我看到了同样的表情,你让我怎么办?我只想牢牢地抓住她,把她揉进身体里,不让她离开我!”
说到后面,他的情绪激动起来,然后又缓了下去,像是发现做错了,可已经停不下来:“碰了之后,我就控制不住了,你是男人,应该懂。”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两步走过去,一拳头打在他的脸上,他一个踉跄撞上了墙,我趁势过去,抵住他,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的脸上,我还骂他:“你这个禽shòu!”
先是把思源当成了别的女人,然后就任由欲望蔓延。
思源凭什么要受这份罪,祈恪明怎么可以这么自私!他是在强暴她啊。
“程暖生,你冷静一点!”
顾南爵把我拉了过去,紧紧抱着我,不让我再过去,我咬牙切齿地瞪着祈恪明:“我怎么冷静?我想杀了他!”
祈恪明的脸被我打得红红的,嘴角也流出了血,我想,如果不是因为思源,我的拳头怎么可能打得到他?他又怎么能让女人打他的脸?
被顾南爵这么一抱,我像找到了着力点,顿时无力地靠在他的身上,那股冲劲也过去了,这才发现,两只手都是麻的。
“你放心暖生,我会对思源负责的。”
他的话,不仅让顾南爵,更让我吃惊。
我们都明白,他的负责是什么意思,这虽然是一种补偿,又何尝不是另一种伤害,他知道吗?他不知道。
我推开顾南爵,冷冷地笑了起来:“不用,从此以后,我不许你再出现在思源面前,否则我就告你。”
告他当然不可能,思源还是个孩子,我不能就这么毁了她。
另外,冤有头,债有主,我要弄清楚,到底是谁给祈恪明下的药,连累了思源。
之后,我打电话给桃子,等思源醒了后,一起把她带回了我住的小区。
桃子比我会宽慰人,几天下来,思源渐渐走出了阴霾,也愿意跟我说那天的事情经过,但具体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有个学弟给她送纸条,说有人找她,她出了校门后就被人强行带上车,然后就推进了一个包厢。
她看到了喝醉的祈恪明,因为之前都认识,她一下定下心来,还找老板要了茶叶水给他醒酒,但没想到,他居然扑向了她……
所以,人应该有善良吗?
这几天里,祈恪明来过两次,每次都被我赶了出去,我知道他是心里愧疚,但无论他怎样补偿,都没办法让思源再回到从前。
我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怡人景色,顾长生真是给我找了个好地方,可我不得不搬家了,这里知道的人太多了,麻烦也会接踵而至。
我让桃子在林州比较僻静的地方,帮我重新找了个房子,也跟思源的学校请了假,她一定要恢复了大半才能去上学,不然,她肯定会胡思乱想,即便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她也会觉得别人的眼光是不对的。
新的住处离原来的地方很远,而且不是什么高档小区,我第一时间就跟顾长生通了气,他虽然怪我事先没跟他说,但看在我跟他解释的份上,便也没有追究,不过他说,等他那边的项目忙完,他要回来一趟。
这无疑给了我一个不定时炸弹,让我坐立不安。
思源在房间里看书的时候,我就在书房工作,思考问题的时候,我看到了左边衣架上的那件外套,是顾南爵的那件。
搬来这里后,就一直把它放在书房里,有时候我会有种错觉,就像顾南爵也在一样。
门铃响了,我看了看时间,晚上九点。
皱了一下眉,我起身过去,想看看是谁,居然又是顾南爵。
我很不悦,尽管他看不起我:“顾南爵,你跟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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