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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存在的意义
每个学校周围,都会有这样一条商业小街。门面不大的店面鳞次栉比,旅店、网吧参杂其中。平日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一旦遇到了学校假期,则都闭门歇业,门可罗雀。当然,现在是午休时分,南萧和游典方卡在密集的人流里。
游典方依然鼓动着鼻子,四处嗅着沈恩飞的气息。
“他在干什么?”
萧琪从游典方的能力下苏醒了,直接主控了自己的身体。她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只是奇怪与游典方的行为。
“似乎他拥有和狗一样敏锐的鼻子。”
南萧吐槽之余,向萧琪大致解释了情况,两人正在寻找失踪的沈恩飞和李晟。而当听到游典方在楚瑰面前自称“小典”的时候,萧琪露出了古怪的表情。
“他该不会……”
“应该不至于吧。虽然前一秒他还在和我说,不能理解我们人类的爱情,后一秒就各种展现着殷勤。”
萧琪跟着游典方左绕右绕,拐进了一个胡同,接着就看见李晟被一群流氓打扮的人围在了中间。而沈恩飞……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住手!”萧琪还是喊了出来,既然是沈恩飞带着李晟出来,那李晟要是出了什么事,沈恩飞断然是脱不开干系的,更别说这种都像是他主谋的情景。
李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滚带爬地跑到萧琪的身后,“救我啊救我。萧琪姐!”
鸡哥一抬头,看到旁边站着一男一女。那男的,身高是挺高,但一脸好奇,透着稚气,不像是个狠角色。那女的,是个美女,虽然脸若冰霜。他嘿嘿一笑,甩出一把折刀,左右手互耍着,走近萧琪。
“哦呦呦,女侠,打包不平呐。怎么样,要不要陪着老哥我大战个三百回合?”鸡哥说着轻佻的话,还回头看着几个兄弟挑了挑眉,使了下眼色,颇为得意。
萧琪脸上的冰霜更甚,眼神直直地穿过人群,盯着后方的沈恩飞。
鸡哥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依然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贱兮兮地伸出手,想去抓萧琪的手。“女侠不说话,那么我们先交个手,嘿嘿。”
他的手还没有碰到萧琪,就被一只更大的手抓到了手腕。沈恩飞来到了萧琪的面前,脸上透着尴尬,像是个恶作剧被家长抓到的小孩。
“兄弟!兄弟弟弟弟弟……”鸡哥手腕被抓的吃痛,努力想把手从沈恩飞手上抽出来。
沈恩飞把鸡哥甩到一边,挥挥手,遣散道:“散了吧散了吧,你们走吧。”
鸡哥看看沈恩飞,看看萧琪,一脸赔笑道:“哦,嫂子啊,抱歉抱歉。小弟嘴欠,别往心里去啊。嫂子那么漂亮,和兄弟你格外般配啊。”
沈恩飞的嘴角不自觉的勾了下,但看到萧琪的冷空气再次加深,立刻收了表情,转头训斥道:“瞎说什么,快滚快滚。”
斥退了鸡哥一群人,沈恩飞手舞足蹈地向萧琪解释道:“你听我解释,事情本身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我并不认识这群人,真的不认识,你别不信。李晟,你快出来帮我解释两句。”
这李晟哪肯,躲到了一边装哑巴。
萧琪皱着眉头,指着沈恩飞的手,“手怎么了?”
沈恩飞看看右手指关节上的红印和些许的破皮,用手搓了搓,突然开心地笑了,“别担心别担心,小事。你没看见,刚刚啊,这么长,这么粗的棍子,我就这么一拳!咵得碎成了两段,吓得那帮小鬼差点跪下来喊爸爸。哈哈!”
“啪!”
李晟和游典方吃惊地长大了嘴,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不相信看到的情景。
萧琪甩了沈恩飞一耳光,把沈恩飞打得愣在了原地,全身都僵在了哪里。
沈恩飞脸上泛出淡淡的红色指印,红色慢慢晕开,涨到了整张脸,“我去你大爷的!你干什么!我哪招你惹你了?你发什么疯!”
萧琪也是狠狠地回盯着沈恩飞的眼睛,“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我怎么知道?”
“你是个演员,你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现在还没进入正式拍摄,要是在拍摄中因为这种事受伤,你知道会造成多么麻烦的后果吗?光你手上这点伤,在镜头里就有可能前后不同,造成穿帮,给整个剧组添麻烦,你知道吗?既然想好好地走出个成果,就肩负起演员的职业素养,因为这种事情受伤,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萧琪怒气冲冲地指着沈恩飞的鼻子骂道。
“我去你大爷的职业素养,老子就这样,你管得着嘛!”沈恩飞怒气冲冲地打开萧琪的手,一把抓着李晟的后领就走,边走边喊着,“职业素养职业素养,烦不烦!我回剧组总行了吧!”
“喂喂喂,楚瑰吗?”游典方邀功一般的拨通了楚瑰的电话,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搞到号码的。“任务完成,我已经找到沈恩飞了,他正在回剧组的路上。别客气别客气,举手之劳啦。之前就和你说啦,叫我小典就可以拉……”
不去理会拿着电话喋喋不休的游典方,萧琪触摸着被沈恩飞打得有点疼的手背,神情严肃地盯着沈恩飞消失的方向。
“有点过了吧。”南萧适时地出现在脑子里,轻声道。虽然萧琪说的其实都对,但事情并没有到非得扇对方一耳光的程度。戏还未正式开拍,伤也确实算不上什么伤口,不免有些矫枉过正。
萧琪其实自己也明白这一点,有些无奈地回道:“我也不知道,那一瞬间,突然就气血上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一耳光扇了上去。其实我并没有生他的气。”
“你在生你自己的气。”
南萧的话,像一根针,挑在了萧琪的心里。是啊,从之前出来透透风开始,萧琪就一直沉浸在负面的自我厌恶中,厌恶在镜头前表现得越来越生硬的自己,厌恶深陷泥潭却找不到出路的自己。越是如此,内心就越是焦虑。这种情况让她害怕,害怕自己会变得不能演戏,害怕周围的人会越来越不满她的表现,害怕越来越多的人讨厌她,害怕最后就剩下自己孤身一人,那种孤身站在校门口,看着同学们陆续被父母接走,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那个向着孤独的自己伸出手,并给了自己另一种人生的男人,也因为自己的表现而放了手了。
自己一个人真的行吗?她对自己产生了强烈的怀疑。
“我从来没有什么挚爱或者执着的东西。硬要说的话,可能就是追番了。”南萧的声音在脑内不断响起,“读书的时候,每天想着早期晨读,每次都战胜不了温暖的被窝。我体力很差,上体育课,老师要我们跑1000米,我每次到500米的时候就觉得头晕目眩,呼吸困难,肺都要爆炸了。了解长跑的人其实都知道一个道理,到了这个关口,熬过去了,后面会越跑越轻松。然而,我从来没有坚持到过。我跑去找了做医生的亲戚,伪造了医院的病假证明,申请了体育免修。每次需要努力的时候,我都承受不了那种努力带来的痛苦,迈不开前进的脚步。面对困难,我的态度一直都是随波逐流,能不面对就不面对。久而久之,自己也就认了,无欲无求了。并不是看破世间的无欲无求,而是认怂了。”
“但你不一样。你一直没有放弃,即便遇到了我寄宿在你的身体里,你依然抓紧着一切时间进行身体上的锻炼,让自己做好准备。即便刚刚出院,也愿意飞奔几十公里,去找到自己的出路。即便没有工作,没有通告,你也一直在做着各种基础练习,每一天都不落下。你足够坚强,别再怀疑自己了。我明明白白地看在眼里,你的能力和天赋就在那里,不需要其他人的肯定,不需要其他人来告诉你你能行。我其实偷偷尝试过你的一些锻炼计划,一半都没坚持到。这也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换个身子,我也还是一样弱鸡。”
最后一句话,让萧琪笑出了声。
“弱鸡先生,你今天的话有点多啊。”
“因为我也在寻找我存在的意义,发生这么离奇的事情,寄宿在你的身体里,我总该有我存在的意义吧。”很多事情只是自己一个劲地蒙头苦思,是没有办法往前推进的。南萧自己想了很久,然后一股脑儿地吐给了游典方,虽然这个人选并不合适,但一直以来的心结似乎松了些许,有了点小小的觉悟。
既然这是另一个我的临终遗愿,既然我已经处于了这种境地之下,那么在没有找到其他意义之前,不妨还是做些什么。更何况,对于萧琪,他确实充满了好感,虽然难以到达爱的程度。
“存在的意义吗?”萧琪一个字一个字地重复着。
“似乎有一个,但我并不知道是不是我真心希望的。”
“加油。然后,谢谢了。”萧琪顿了顿,还是将谢意说出了口。真心实意的感谢,汇成了暖流,让南萧的意识感受到了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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