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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生
现代,宁雅村。
宁雅村寨是一个宁静祥和的少数民族山寨,寨子里有老人和狗,还有年青的热情的男女,村民们大体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生活比城市的上班族还要来得有节奏和富有规律。
夕阳西下的时候,柔柔的斜阳从远山的缝隙中探出一丝丝俏皮的光线,轻轻地抚摸着寨子里的鼓楼和花桥,催促着那些坐还在花桥里那些长长的木凳上讲诉说着古老故事的老人们,回家吃饭;挑dòu着那些暮归的青年,趁这美好的夕阳,奔赴情哥情妹之约,行歌坐月。
直到月娘高高地挂上了高空,花桥里又再度热闹起来,长长短短的凳子上,老人们扑闪扑闪的扇着手里的蒲扇,孩童则在老人跟前嘻笑着相互追逐着,偶尔引来老人们一两句不满的呵斥,四面的山上,还传来男女声对唱的断断续续的情歌……
一切都显得那么的美好,仿佛一座世外桃源。
突然,鼓楼的方向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锣鼓声,寨子里的一切娱乐瞬间停止,男女老少纷纷集中到鼓楼里。
鼓楼被人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敲锣打鼓的是雅宁村的寨佬,这个寨佬亲自上场敲锣打鼓的事在以往任何时候都是不多见的,当村民们看清这个情形时,心里都有了些微的不安,一定是出了万分紧急的大事,寨佬才会亲自敲锣打鼓的如今寨众!
果然,当村民们全都汇集到鼓楼之后,寨佬开始用着他们那特有的方言发言了:“寨众们,今天如果不是事情十万火急,我也不会动用寨佬的身份如今各位,实在是人命关天。我家儿媳阿布桑从今日白天就开始陷入昏迷,直到现在仍是水米难进,这眼看着明天就是她临盆的日子了,再这样下去恐怕是大的小的都保不住了,是以我才紧急召集诸位前来商议此事。”
“寨佬,您的儿媳就是我们全寨人的儿媳,我们定当尽自己的全力保护好您及您的家人!”听了寨佬召集大家的用意后,全寨上下异口同声地作出表示。
寨佬伸出手臂,四下一压,示意寨众唆声,然后走到一个黑黑瘦瘦的老太婆面前,道:“小女医师,请您随我来吧,只要您可以使我家儿媳母子平安,我愿听从您的安排。”
小女医师是雅宁村有名的巫医,传言她做法的时候都有神仙附体,专医那些平常医师宣布药石罔闻的怪病,而众所周知的是,请她治病救人唯一的可以付的代价就是被救之人要被送到她家与她同吃同住至少二十年,其他的哪怕你给她万贯家财她也不会看上一眼!
“寨佬,您可想好了?”小女医师嘻嘻笑问。
“寨佬,三思啊!”寨众中有不少人出声相劝。
“小女医师,您请吧,比起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我,我更愿意今后二十年不看他们一眼,却清楚地知道他们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与我呼吸着相同的空气。”寨佬下定了决心,引领小女医走向这个寨子的最高处。
众人纷纷跟随寨佬的脚步来到他家,古老的木床上,他的儿媳阿布桑面若菜色,他的妻子和儿子都立在阿布桑的床前,他们的脚边有一个盆子,盆子里全是血水和泡沫,混在一起粉红粉红的,许是装得太满了,正一串接一串地往外翻去。
突然,床上的阿布桑高吭地哭喊起来:“姐姐!姐姐!你别丢下兮儿啊!”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因为阿布桑嘴里所呼喊的语言是他们闻所未闻的。
小女医师走近床前,抓住阿布桑胡乱挥舞的双手,用着和她嘴里一样的语言说:“兮儿别哭,姐姐不会丢下你的,不论在哪里,姐姐都希望你过得幸福,别怕兮儿,勇敢的闯过这关去,姐姐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床上原本紧闭着双眼的阿布桑听了这席话,眼睛蓦然睁得大大的,盯着小女医师那深深陷进眼眶的眼睛看了许久,又嗽嗽地落下泪来:“姐姐,兮儿好怕,秋帝的灵魂一直缠着兮儿,上天入地,无所不在……”
“兮儿别怕,姐姐的魂魄现在已经回到仙姬座下了,姐姐会想方设法助你逃离秋帝魔爪的。”小女医师闭上眼睛,拍了拍阿布桑的手安慰着。
阿布桑得到安慰,缓缓地合上双眼倒在小女医师的怀里,浅浅的呼吸均匀地传来。
小女医师将她平放回床上,经过一个激灵灵的颤抖之后,缓缓地张开了双眼,眼神烁烁地扫向寨佬。
“小女医师,我家儿媳怎么样了?”寨佬急忙上前询问。
小女医师一改往日嘻笑的怪僻,一本正经的道:“恭喜寨佬,根据您儿媳的胎梦来看,您的金孙乃是仙姬座下弟子投胎转世,小女相信,只要一副药,明天就能还您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女,不过,寨佬您也要知道小女治病救人的条件,您的儿媳和孙女给你们全寨的人看过一遍之后,就得随小女走了,你们全寨的人必须发誓在这二十年里任何人不可寻访我们三人下落,不然……”
寨佬卟嗵一声跪了下去:“小女医师,别说是十年,只要是能让他们好好的活着,就算这一辈子永不相见,我们也认了。”
“非常好!寨佬果然是快人快语,那小女就要用药了。”小女医师说完,便从衣袖中拿出一小截锋利的刀片,随手在食指上一划,指腹即呈一片乌红之色。
她将食指点在阿布桑干裂的嘴唇上,来回地涂抹,嘴里还咪嘛咪嘛地念念有词,一会儿后,阿布桑的嘴唇开始发闪闪发光,那点点的金光缓缓蔓延开来,最后集中在阿布上高高隆起的腹部,随着那团金光的推动,阿布桑的腹部也不断地变化着,仿佛是那团金光在推动着她腹中的胎儿,将那个小小的生命推向人间,推向这绚丽多彩的世界。
许久之后,“哇”的一声,婴儿响亮的啼哭便响彻整个雅宁村,宣告着一个新的生命降临人间。(这个小生命,就是十六年后扰得那些上流毫门鸡犬不宁的南宫羽儿。)
小女医师说到做到,果然抱着刚剪下脐带的婴儿到全寨人面前晃了一圈,之后便要求寨佬找来软轿和轿夫,令人将刚生产完尚处于昏迷的阿布桑抱上软轿,自己则抱了那个新生的婴儿步行于轿子前面,缓缓步出宁雅村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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